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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闹腾够了,中午吃火锅。
“来来来,学霸您请。”眼看着吴坤把一块硕大的牛肉要夹进谷皖碗里,翟逸哪筷子挡了一下,顺理成章地夹回自己碗里。
吴坤不乐意了,”哎翟老大,你家的肉又不是不够吃,干嘛抢人家学霸的?“
“他有洁癖,你筷子上有口水,人家嫌弃。”翟逸淡淡道。
吴坤悻悻然把手伸回来,闷头大吃。倒是谷皖很不好意思,人家好心给他夹菜还被数落,他哪里有洁癖了?
“对了老颜,这一锅太辣,容易上火,不然你少吃点?”吴坤又数道别人去了。
谷皖抬眸,颜弈淇就坐在他对面。他发现颜弈淇确实爱吃辣的,筷子一直往辣锅那边伸。还有刚才吴坤说他身体不好是怎么回事?
“谷学霸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对面的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睛眯起,显得眼尾更加狭长凌厉。
其余几个人手中筷子一顿,妈的这两人之前不是有什么梁子吧,每次颜弈淇打人之前都是这副表情。
光看谷学霸这人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和他结梁子也挺难的吧。
最麻烦的还是老颜怒点不定,有时怎么惹都不发火,有时轻易就能砸烂一辆车。即使这样也不至于被人看了一眼就生气吧?以他那颜值每天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看一次打一次可还行?
“不好意思,我眼镜起了雾,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瞟到你了。”谷皖解释,还真去一边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干脆把眼镜放在盒子里,回来继续吃。
众人均被学霸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说辞和动作震惊,妈的学霸就是智商高,学霸应该专门开一门讲座:如何化解身边潜藏的危机。
之前带着眼镜的谷皖文邹邹的,看起来就像个学者。摘了眼镜以后脸部的轮廓更加明晰,线条流利又不失柔和,鼻梁挺拔,眉眼舒展,淡若琥珀的瞳孔潜藏着宁静,仿佛接近他自然就会安心下来。
吴坤心酸不已,妈的,这一个个的,周围怎么都是盛世美颜,谁说近视眼摘了眼镜以后眼镜会突的像金鱼,谁说戴眼镜的只是为了遮丑,谁说戴眼镜的摘了眼镜就是一场灾难?
“那个......”谷皖有点吃不惯带着膻味的鲜肉,想去倒点茶水,询问翟逸:“你家有茶吗?”
翟逸连忙放下吃着的饭,“有有有,你别动,我去帮你拿。”
“你坐着吧。”谷皖把他按下去,“告诉我在哪就行。”
翟逸脖子伸得老长指手画脚:“就一进厨房最上面右侧那个柜子,想喝什么随便拆。”
谷皖一个打开柜子,好家伙,都是名茶,送礼的人估计为了体现出礼物贵重都没往下撕价格标签。
他挑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相对便宜点的已拆封过的茶盒,烧上水等水开。
客厅里,颜弈淇骤然起身。
“哎呦喂,能别吓人捣怪的吗?”陆云捂住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您又哪不满意了?”
颜弈淇淡淡道:“可乐没了,我去再拿一瓶。”
“哎你们讲讲理,我这吃的好好的他就突然这么站起来了,还以为哪又惹着他了。”陆运极不情愿地让开,嘴里还碎碎叨叨的。
吴坤和连捷早就习惯了,依旧大快朵颐。
翟逸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皱皱眉,继续吃饭。
谷皖烧的水不多,没过多久就跳闸了。他拿出一个杯子,放了薄薄一层茶叶,往进倒水。杯子不大,水很快就倒满了。谷皖盯着漂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茶叶吸收了水分,叶片饱涨起来,旋转着落到杯底。
后面传来响动,谷皖蓦然一惊,发现颜弈淇正拉开冰箱找东西。他磨了半天拿出一瓶可乐
转过身和谷皖面对面,定定看着他。
颜弈淇拧开可乐瓶,喝了一口,“你刚才一直盯着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谷皖摇头,“没有。”
“那以后别这么盯着我,让别人看起来怪怪的。”
“好。”谷皖垂眸,他有很多问题,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不去学校,为什么不回信息,即使玩腻了这种游戏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话到嘴边,变成一声轻叹,自己又不是人家家长,哪这么多十万个为什么。
他感到疲乏和失落。
话最后到了嘴边就剩一句:“你最近身体不好吗?”
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没来找他,才没回信息吗?
颜弈淇拧紧盖子,从靠着的台子上站起身来,“不用你管。”
陆云他们唱歌的唱歌,开发桌上足球的吴坤和连捷正打得火热,谷皖坐在沙发上假装认真看着电视,实际发呆。谢晨期间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的,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谷皖等到他们玩的差不多,就委婉地和翟逸说晚上还要帮着所里处理一些杂事,先回去了。结果翟逸非要送,谷皖推脱半天,约了以后有时间再聚,才把人劝着留下。
回到公寓,
', ' ')('他一头栽倒床上,对自己的状态感到失望。怕让翟逸扫兴,怕让颜弈淇看出情绪,又愤恨命运之巧合。
他不懂为什么颜弈淇和别人就有说有笑,到了自己就成一座冰山。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他早上一反常态,很晚才起来。手机消息显示震动不停,他拿起手机一看,比文所微信群几乎炸了,消息跳出五百多条。他一条条往上翻了半天才看见德国弗莱堡大学冬季交换名单,文院只有两个人:他和关元大师姐。
谷皖直接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清醒一下,又确认了眼信息。
他早就知道出国短期交换不好申,尤其是本科生。因为公派出国的话,学校会帮着垫付百分之六十的费用,一般都把好一点的项目优先推给硕士生和博士生。他们的学术能力较强,去那也能有所长进。本科生学术能力相对较弱,去了一般不能给学校带来好的回馈,所以他之前申请的也就是一些不太热门的国家。
德国学校向来是人们争抢的重点,他之前试探性地填了一份弗莱堡大学文艺学项目短期交流的申请表,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暂时的喜悦稍微冲淡了一些烦恼。德国是谷皖心中的学术圣地,所以他头一次不太低调,喜不自胜地将申请成功的消息发到了朋友圈,翟逸和比文所师兄师姐纷纷点赞评论,过了一会儿,被谷皖怀疑从不使用朋友圈的谢晨也点了赞。
又一会儿弹出个对话框,是谢晨:谷老师,你还会在我们学校讲课吗?
之前在翟逸家中见着谢晨,有点吃惊,又因为自己状态不好没怎么和她说话。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他和颜弈淇的事别人又不知道,人家谢晨明明只是想好好和他学点东西,为什么伤人家心把她拒于千里之外呢。
谷皖以为谢晨怕听不到他的课了,解释:“我就出去一个月左右,回来会继续代课,我不在的时候还是由你们之前的程航老师代课。”说罢又有点欣慰,他当初以为谢晨对国学感兴趣也就是一时的事,没想到她每次下课都主动拷贝课件,线上还经常与他进行讨论,已经持续好长时间了,让谷皖多多少少觉得自己为教育事业做了点贡献,思及此,又回复:“你放心,在国外我也能用微信,有什么不会的随时找我。”
谢晨只回复了一个孤零零的“哦”字,看起来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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