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放纵容易,怎么往下走才难。
难道他身为堂堂亲王,真能娶个男人吗?就算彗星撞九州,梁晏同意了这事儿,那明韫冰他也不是人啊——而且他身上还负有天刑,行将魂飞魄散,现在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法子自救,只看到他在追杀一只疑似神明的白骨精。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那些记忆真切如话,历历在目,如何诓人。
梁陈再次思考起了这个令人蛋疼的问题——他本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万般心绪却在触碰到明韫冰眼神的时候一并灰飞烟灭了。
摄魂最后的那片段却又撞回来,几乎想一次痛一次,梁陈实在忍不住,神经病似的又抓住明韫冰的手,可他张嘴,却开不了口。
明韫冰现在已经学会收敛鬼族跟人族的不同之处了,他再问,又有什么用呢?
他最后只问:“你刚刚给我看的那是什么?”
“一点旧事,看过就忘了吧。”明韫冰道,“有时,我也控制不了摄魂。”
怎么可能忘?
梁陈这话都写脸上了,明韫冰便主动转开话题,反扣他的手,轻轻摩挲那指尖:“不是觉得我在骗你吗?怎么突然肯不计前嫌了?”
梁陈被他这种勾引式的触摸闪了舌头:“你不是吗!你……我……”
他“我”“你”了半天,也没吐出点有益建议,脸上反倒一吹千里红,能剪下两个大喜字。
这时门口嘎吱一响,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明韫冰抬起眼,就看见那只失智的雪豹悄悄咪咪地顺着墙角黏了进来。
估计是被两个小姑娘摸摸揉揉,揉出了心理阴影,这小猫看着就跟捏扁了的毛线团似的,一二三木头人似的随风往前滚。
他拍了拍床头,大雪嗷的一声一跃而起,毫不留情地踩了梁陈的手一脚,冲进了明韫冰怀里。
“………………”死猫。
梁陈对这玩意儿莫名有种怨念,仿佛积怨颇深,看了它好几眼,沸腾的心才缓缓平复下来。
“你先前说,你来凉珂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他装作不经心地问,“现在找到了吗?”
明韫冰缓缓放松肩膀,靠在床头:“不然我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卖惨给你看吗。”
梁陈很怀疑地看着他,心想那也不一定……又不是没前车之鉴。
但他把明韫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也不确定他身上多了什么少了什么。那契约也未曾变,他还是那么勉力支撑的模样,像快要被除尽的恶芜,野火烧不尽地抓在土壤里,还不肯断根。
诘问如果被避重就轻,还不如自己动手把秘密挖出来。
反正他也有一点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