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珍花容失色:“阿斐!”
小梁斐就地一滚,那小火球似的蜻蜓轰的一声撞在帘幕上,在窗户上烧出了六尺高的火!
小梁陈手忙脚乱地想口诀,结果越忙越想不起来,几个字打过去之后火越烧越大了!
梁斐声嘶力竭:“你——是——猪——吗!!!”
“净!”电光石火间梁陈忽然想起这个万能的字,刚念出来狂风就猛然一掀,簇起的火光化成一条极红的龙,一声咆哮,掉头冲了过来!
其实梁陈这货因为总是掉链子,诸如此类的事情经历的太多了,这失控的火他只要当糖葫芦吃了就行了,毛都不掉一个,但别人不知道他那狗屁神通,母子俩全都悚然变色——
梁斐:“跑啊傻子!!”
但没用,太快了,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离的比较近的代珍纵身一跃扑了过来,把小梁陈抱进怀里,而那火龙刺啦一声,箭一般燎透了她的左肩!
“娘亲!”梁斐失声——
那一瞬间梁陈大脑都是空白的,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女人浑身在剧烈地发着抖,就像一支风里东倒西歪的素兰……还有那浅淡又幽雅的兰香,覆在他周边,死死地把他缚在了红尘之间。
那不是可以随便丢弃的过去,不是无足轻重的记忆,那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热烈而刻骨铭心的——
血从代珍的肩膀滴下,把梁陈的侧脸打湿,他懵然地抬头,看见被冷汗浸湿的代珍的眉目里酝着一股虚弱。
“别怕。”她轻轻地说。
怎么能忘记?
梁陈道:“皇嫂她……不是走了么?”
“是啊,”梁斐眼里隐约浮沉起一点掩饰不住的恨意,像擦过的刀刃,分外心惊,“追赐真贵妃,真是皇恩浩荡。”
梁陈一皱眉。
火烧窗帘后,后宫起了阵谣言,说代珍对皇上心有怨恨,那御赐的纱帘并不是梁陈烧的,是她借小皇叔入宫之名,行大不敬之实。
风言风语,和因伤不能侍寝的身体,加上愁不能解的心绪,在一个初冬的晚上,她就去了。
那天很巧,梁斐在东宫和太子论辩到很晚,所以就近就过去了,因为太过悲愤,他是一个人去的,走的也不是寻常路——他运功飞檐走壁过去的。
谁知道太监报信儿报早了,那时代珍还没咽气,皇帝却也先过来了。
父与子都是怀着悲心过来,见人还活着,梁斐心里一喜,觉得还有救,正想亮相,却发现他父亲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那颜色不似伤心,有点心虚,还有些厌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