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了,我的……心肝。
你根本不需要……
第二道雷很快降了下来,山壁上的裂痕开始扩大,地河摇成了大波浪,舟子却还未散,四壁上却有符文若隐若现。
已经被吓呆的游龙子突然面露惊恐之色,梁陈一回头,就看见大浪快把这舟子抛向里头的石壁,他们马上就要被砸成一片齑粉!
然而那钻地能手似的紫雷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眨眼间就追到面前,又劈了下来——明韫冰一片惨白的脸上死尸一样,眼眸里却焕发出一股难言的狂热。
骨船“彭”的一声随浪头砸在了石壁上,然而以为必死无疑的游龙子一张开手,发现这“壁”是软的!
这不是岩壁!
他一抬头,就看见高不见顶的石壁上伸出了一丛十分整齐的草,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睫毛——下面是水汪汪的一只眼睛,好大,有一下午堆出来的干草垛那么大。
“这什么东西!?”
梁陈却没心思配合他表演,他盯着明韫冰的眼睛,像企图与他通过眼光谈话。
他这时才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与魂契已经断了。
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正在脚下恸然地沉吟。
明韫冰残缺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似乎非常细腻地触摸他,然而那手指的裂口只让梁陈感到了疼。
游龙子从裂缝里窥见了这大眼睛下的其他部分,大叫起来:“是一头牛!!”
下一刻第三道雷追着他的尾音降了下来,这里是天柱山脉,最高的山有一千多丈,紫雷冲破这些障碍到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
梁陈舌底的字就一个一个地吐出来了:“——你的真身到底在哪里?”
这问题堪称尖锐,顷刻撕破了还有几分凄美的气氛。
明韫冰——或者说是他的一个瓷分身,不算很意外地挑眉,说:“也不远——泰山神隐峰,你放自己的地方。”
“我说你怎么突然不顾忌别人眼光了,”明韫冰又道,“原来是想知道我的真假。”
梁陈被他刺的眉角跳了起来。
他近乎念咒似的,承诺说:“——瓷是不是太凉了?以后补个热的给你。”
尾音落下那一瞬,紫雷穿破千丈高的大山,轰然劈在了地脉之上,白光大盛,刺目的光辉之中明韫冰的全身都像淡化的记忆一般急速风化,梁陈刹那眼睛就红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怒吼:“你他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我什么不答应你?!”
听了这话,明韫冰却像听见了一首童话的成年人,很轻地笑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