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不是君子吗,怎么能这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
段淮叙敛眸,自顾自地拿起她手搁在掌心里,柔荑如洁白易化的奶油。是他想象的那种触感,很软,也很好捏。
他声线也一如往常淡冽:“我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男人罢了。”
男人,不图色,又图什么呢?
苏恩幼鲜少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更何况是对视,身体又贴得那样近。
她心脏是真的要跳了出来,也无端从他眼神里感受到一丝赤.裸的。
像要摆到明面一样的,掠夺感。
她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在说谎话。
他想要她,是真的想。
可是,她敢撩,却不敢做好准备。
她只能以退为进:“您可不可以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当然是怕他身居高位趁人之危,也怕这场博弈中她身处下风,被他占了便宜。
更怕,自己刚从一段感情中抽身。
却立马在另一段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说真的,她谈过一段感情,现在不太想在感情中相信任何人。跟他也可以,不过是二人各取所需。
他图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是图钱,也能是图权,只是这些基础上一定要是她也是这段关系的掌控者,而不是弱势的那个。
要是被欺负,她才不干呢。
她抿唇:“什么都怕。”
段淮叙只是扯唇,说:“坐有琴书,下一句是什么?”
这是她刚刚拿来侃他的。
现在却被这男人拿回重扳一局。
苏恩幼微微压住起伏的呼吸,尽量不与他的交织,轻轻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她其实并不知道,也只是看段淮叙在她换衣服期间写了这么一段,就故意拿这个意思来侃他。
没想他会认真的。
恰巧她看过那书,但具体诗句排序,她并不知。
段淮叙:“词倒是背得很好。”
她说:“五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的旗袍都要弄出皱了,到时候人家老师会怎么看我?”
段淮叙却只是淡眼看她,一语点破:“你这旗袍不是穿给老师看的吧。”
苏恩幼心头跳跳,回避视线说:“不是穿给老师看,还能穿给谁看,难道我会无聊到演出完了随便带这么好的衣服到处跑?”
段淮叙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他说:“今天你这场戏其实我看了。”
苏恩幼有些讶异。
“最后一排,最右侧,我在看你。”
她本来想着今天没给段淮叙排出位子看戏有点愧疚,才想着要不要单独约个厅,换身衣服她来弹琵琶或者什么的也行,她新学了一首琴曲,正好没人品鉴。
只是,学琴也是真的,可是临时打退堂鼓也是真的。
这身旗袍,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换。
高价订来,其实是想到时陪他回家里见长辈们用的。
可如今,这男人段位这样高深,她什么想法都看了出来。
苏恩幼本以为自己还能是拿捏他的那个,现在看来,真不一定。
但她觉得,他既不说,那肯定也是想纵着她。
他既然愿意,那她不如也装着傻,任着他纵了。
“你一直在,怎么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好多往你那儿看两眼,让你看到我正脸。”
段淮叙只是捏着她手玩,勾着唇笑:“如果告诉你了,你心里不就知道我在台下,演出不就不会那么投入了。心无旁骛不是演出状态更好?我不是更好品鉴?”
苏恩幼听他这番话脸都要红,更不知是这男人太会看人心,还是太懂得怎么调侃人。
怎么说的话。
这是来品鉴戏,还是来品鉴人的?
说到这,隔壁评弹大约是此时停了,隔壁茶客的说笑声格外明显,透过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