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最近没有什么事?”他又问。
“没有了。”
“明天老爷子做东,要一家子回去吃饭,我们正式去见一面, 也可能在老宅那边歇两晚。”
苏恩幼说:“嗯, 知道了。”
她又看段淮叙的衬衣, 刚刚空隙里男人把袖口挽起, 露出一截小臂线条, 有些张力。
她不免想到刚才扶住自己的那手,那么有力。
苏恩幼问:“你平时, 冬天还穿衬衣啊?”
段淮叙看了眼身上,说:“工作需要, 怎么。”
她问:“不冷吗。”
他扯了下唇:“出门在外基本都是室内办公,外出也有大衣。”
“哦。”
她了解了,也上楼, 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晚安。”
他嗯一声。
苏恩幼上去前还扭头看了眼继续在客厅办公的男人,身躯笔直修长, 背脊不会太过宽厚却很有安全感,他的腿很直,就像她看过的那些漫画。
苏恩幼心头没由来跳跳两下,上去了。
去段宅那天没有什么意外的,苏恩幼一大清早起床困呼呼地坐了会儿,接着点了一杯黑咖醒醒神,之后就化妆了。
没有化很浓,就是打了一点隔离点了唇釉,淡妆。
本来是想挑好看点的小裙子,最后想到是见长辈,天冷,就把打扮的心思收起来,还是找了件比较日常的。一件深灰色简约风大衣,内里黑色围巾,再加一条舒适阔腿裤,简单一点的装扮。
出去时看到段淮叙穿的也是黑大衣,俩人这不约而同的,像穿情侣装。
到底是第一次正式跟着他回家见家长,苏恩幼还有些无所适从:“我一会儿过去,不用怎么喊人吧?”
段淮叙想了想,说:“不用,你跟着我就行。”
段家有三房,前两房就占了百分之二十股额,但也只是小头。段家基本都是段淮叙做主。
大房家中年迈就不说了,儿子是老大家里的太太娄仪当家做主,再说二房的几位,也是安嘉熙的父亲母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常年国外也不怎么回来。
二房没什么存在感,主要是今天大房的人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是新妻头一次过门要见见各家长辈么。
今天大家就约着同在老爷子以前的四合院聚着,前夜下过雪,今日这胡同巷里也寒凉得紧。四四方方的院子旁栽种的树枝都光溜秃了,只有寥寥几粒不知名的红果子挂在枝丫上。
老宅的大门是新刷的红漆的,挂有两个大红灯笼。
几家人到达时车都停在外边停车位,明晃晃的,那高墙上的白雪还有些晃眼。
苏恩幼一早就听说过段家大房的名头,知道很久以前,他们是有点争家产的意思的。
只是说老人家离了婚,大妈又年事已高,虽说离了婚可也帮段家抚养了两个孩子长大,现在孙子又那么大,苦劳难得。
当时正是段淮叙回京接手家中产业的时期。
男人风华正茂,很是容易招来敌对的时期。
这种话题放一般豪门家庭可能都比较敏感,也许会闹得不可开交,也可能会两败俱伤。
可段淮叙做起事来却很是妥帖,当时没有被人留话柄,也没有让权,谁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做的,只是很柔和利落地去了两趟大房家中,翌日老太太态度亲厚亲自送他出门,两家的矛盾也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后来听父亲提起过这事也说:段淮叙这点做得很妥当,名利当前,但德行与品格不可皆失。
哪怕再怎么利益冲突,可两家是流着同一血脉的一家人这是不可磨灭的,接人待物要平衡关系、谦让有加,秤砣稳了,才适合长久发展。
家和万事兴,重的也不仅仅是那一个家字,而是和。
段淮叙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过去称呼其为母亲,把所有的恩义孝道都尽得明明白白,这家里,自然也就什么矛盾也没有。
下车时有人来扶,老四合院外早已有几人喜气洋洋地等候着,其中就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穿着一身藏蓝色加绒加厚开衫,黑裤,人看着朴实,白发微卷,耳垂上还衬了很大一个金耳环。
她一见苏恩幼就亲切地上来迎说:“欢迎恩幼来咱们老宅做客啊,你段爷爷和几个友人都在隔壁打麻将呢,大家还剩了几个桌子,就等着你们来呢。唉,看咱们幼幼,这几年不见的,也变这么成熟漂亮了。”
苏恩幼也笑,顺着握住对方的手喊:“大妈。今天我和淮叙一起来看您,您最近身体没什么事吧?”
“没,我这身子骨好着,就是一家人难聚。你二妈那边应该是见不到了,他们家连年在海外,最近又忙着装修澳洲那套房子,今天也就咱们几家聚一起。”
苏恩幼听着,也只是笑笑。
段淮叙恰好是刚从车里下来,听到的就是苏恩幼喊他的淮叙那二字。接过手机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对方一眼,小姑娘面色红润,周旋间处变不惊,一句淮叙也是喊得自自然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段淮叙也只是看她一眼,没有多言。
收了红包,很快几人相迎着进去。
苏恩幼也要进门,可脚步抬起要跨门槛的那一刹,手突然被人握住了,她当即有些意外,马上胳膊也被人扶住,她扭头看到了身旁的段淮叙。
之后,他也是牵着她手没放,只说:“这就是你上次琢磨出来的称呼?”
苏恩幼知道他听见了,也端着没动:“嗯,觉得怎么样?”
段淮叙捏着手里她小指节玩着,垂眸,也像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