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们长辈有事要谈,男人都是单独找牌局聚的,没听说过段淮叙打牌, 但苏恩幼也有人照料着, 带到四合院主宅里去和同龄的几个玩伴玩着。
“小叔叔平时很忙, 除了要顾工作上的,私事上也不少要忙的。”
老宅客厅装扮得喜气洋洋, 除了红灯笼, 客厅里也都放了些红烛喜蜡, 茶几上的果盘里琳琅满目,还有一大盘开心果。
大家围坐着唠嗑,段雅真也说。
苏恩幼问:“忙什么?”
“老爷子啊, 爷爷那边总有事常喊他的, 爸妈生意上有事也会去和他商议一二, 还有最近家中装修, 杂事当然多。”
苏恩幼知道他忙的多,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事情也管。
他分身乏术的,能顾得过来?
段雅真是三房家的小儿子, 大房是老大老三,二房是老二老四。当年老爷子还没和第一任妻子离婚时闹出的韵事了, 有说二房的老二年龄比老三大,是因为老爷子婚外的一些事。
老爷子的两任妻子里,和第二任感情最是不好, 结得快, 可离得也快,后来老二想接手产业, 在老爷子那儿不太掌眼,闹得不愉快,就此二房在段家更是被排外了。
而大房虽张扬,但胜在老太太是沉稳的人,这么多年德高望重,老两口虽然离过婚可昔日情分也在,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跟段淮叙一家这么多年也是相安无事。
现如今,在这样的大豪门家庭里要和睦相处,可不是易事的。
段雅真说:“你知道嘉熙哥他爸妈原先离过婚吧,当时关系就不好了,还闹到了爷爷那儿去。爷爷不喜欢他们家,我大妈也不喜欢他们,虽然大家都是同父异母的家里孩子,可这亲疏有别,还是有差别的。”
苏恩幼从话里也听出。
他们和段淮叙是一家子,但二房不算是。
只是她一直以为像段淮叙那么情绪稳定的人家庭出身应当是很好的,不说父母恩爱,起码家庭关系很是平和。事实上以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段爷爷家就觉得人家家里和和睦睦,实际了解了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段淮叙的家庭背景也这么坎坷。
只可惜,亲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斩断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豪门家庭。
家庭分配难,长辈们离了婚,可情分也在,孩子也在,那么于内于外就不好撕破脸,顶多区别亲疏,适当排外。
“段淮叙怎么看?”
“小叔叔没有怎么看啊。”
“为什么。”
段雅真说:“你没有发现,小叔叔这个人情绪特别稳定吗。你说什么他都听,你有什么意见他也是说好,好像从不会拒绝别人。”
苏恩幼:“确实。”
段雅真摇摇头:“可是往往越是这样看着和善的人,才越没有那么好糊弄。”
这话把苏恩幼说得惴惴。
“为什么?”
段雅真看她既然敢问,也神色怪异。
“恩幼姐,你真的不知道,小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不知道,你讲讲。”
“那你知道你和小叔叔结婚前,他在外面那些名媛眼里都是怎么样的存在?”
苏恩幼还真没了解过这个,眼神微微闪躲。
可是,心中也好奇。
“什么样的?”
段雅真看了眼外边还在忙碌收拾东西的阿姨,压低声说:“你老公,可是那些女人眼中虎狼一样的男人。男人三十而立,知道多少人惦记吗?去年,有人差点踏破了门槛,还说这辈子非小叔叔不嫁,你应该也知道,小叔叔都三十岁了身材还保持那么好,又没近过女色,他那种人,单是随意看她们一眼都能叫人血液沸腾了。知道这在妇女眼里有多俏吗?”
苏恩幼不免轻轻吸气:“那群女人……”
“可是这样的人,他一个也没要,你说小叔叔那么优秀,他为什么就能那么坚守。这不是不好糊弄么?”
这话别说别人,苏恩幼听了都微微有点不太自然。
拿了个橘子到手里剥。
“他这个年龄要顾事业,也正常。”
段雅真不懂,只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看看,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两人聊着,娄仪也端着果盘过来说:“聊什么呢,吃点东西。”
苏恩幼说:“大嫂,我们刚刚吃很多了,应该不太吃得下。”
娄仪只是慈爱地笑,又看橱柜里一直珍藏放着的酒,说:“这夜还早呢,你叔叔们都要打牌,大约晚上都不会早散席了。那里有两瓶你们段爷爷暑期就备下的酿酒了,桂花酿和梅子酒,当时就珍藏着说要等恩幼冬天过来喝,这暖房里适当喝点可以养胃,一会儿雅真拿点和你恩幼姐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们一起看电视喝点。”
这待客之道叫苏恩幼一个小辈不好意思。
她说:“谢谢大嫂。”
“谢什么,还有一些夜宵也没端上来呢,看你长那么瘦,这唱戏曲也讲究气息运力,不吃饱点怎么行。而且你们家段五去外面忙事情了,要是回来知道你在大嫂家都没玩好,那我怎么好交代呢。这喜事我们段家多少年才一次,你们都玩尽兴,该吃吃该喝喝。”
说完这些娄仪也去隔壁招待别的客了,屋里转眼又只剩他们几个晚辈。
生熟面孔都聚一屋,苏恩幼也跟着他们一块聊天看电视,时不时喝点段爷爷酿的梅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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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了,劲也有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