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那样温润尔雅的,眼也没抬,只说,“我相信你。”
可是这才多久,她出事的时候,安嘉熙又在哪。
他是怎么对她负责的。
他又怎么,配得上她。
段淮叙一直在病房看了她一整夜,直到天明,连秘书都忍不住要提醒,苏家父母快来了。段淮叙才站起身,说给安嘉熙发消息,通知对方无论如何也要过来照顾恩幼,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来过的消息。
清晨,病房传来苏恩幼苏醒的消息。
来探望的人快把病房门踏破。
唯独那穿着大衣的男人,站在医院大门外的深灰宾利旁,静静望着那楼栋。如果岁月沉静,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隐秘的后半夜。
他曾经,也非常近距离地,触碰到了她。
哪怕,这天一早后,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另一个。
他乘轿车离去,头也没回过。
而如今。
段淮叙:“我不愿让她觉得,我是一个这么心思深沉、还喜欢夺人所爱的人。”
秘书知道,他是顾及自己在苏小姐心中的形象。
段淮叙永远在意他在她心中是否是体面的。
至于安嘉熙,无所谓了。
-
那月月中,校区旧友戏曲大会,苏恩幼作为旧校友参加,主动献唱经典名剧片段《生死恨》选段。
偌大而辉煌的礼堂内,台上,苏恩幼也就穿了一身普通常服,可仅是杏唇微张,那婉转唱词也就娓娓由来。一曲即兴,差点表演成正式演出。
台下,不少名师前辈坐着观望着,简单一曲过后,也纷纷抬手鼓掌。
而无人所知的1a座椅前排边沿,光影偏暗的地带,穿了一身黑色暗纹正装的男人也静观着,长腿交叠,面色寻常,视线只认真地观着演出,也看着那悠然唱曲的小花旦。
一曲结束,周遭光线乍起,掌声四起,他也慢慢抬手,轻轻鼓了鼓掌。
他在看台上的人,可周围的人又都在看他。
后排的几位女大学生早已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一直小声讨论着,最后上前来想要个联系方式。男人侧目,没讲话,身旁的秘书却是轻轻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意思,便是婉拒了。
可全程,那模样俊美的男人也没有发一言。
演出结束后,身旁友人凑来说:“你家那位小老师,唱得还真是好啊。也没穿戏服,就是这么一曲简单的即兴演出,可我却觉得仿佛去了人家正经的戏台下边,不敢想她要是穿着戏服那得多惊艳。”
段淮叙道:“她是很优秀,谢谢你的夸奖。”
简扬笑了笑,又说:“不过,你这身西装原先没见你穿过啊,你好像不常穿这种偏高调的,怎么今天……”
段淮叙的外出穿搭风格向来沉稳内敛,很少有穿那种过于鲜艳亮眼的,其他颜色就先不说了,这暗金纹的对他来说也太过喧宾夺主了。虽说今天是校方邀请他才会特别出席,这正式出席自然要穿正装,可难得见他穿这种款的。
都不像段淮叙平日的风格。
段淮叙也顺着看一眼:“怎么样?”
简扬多瞧了几眼:“风格张扬,有一种很不同的魅力。也难怪人家女孩子找你要联系方式,我要是女大学生,我也喜欢你这种。”
他笑笑,因为这是苏恩幼送的,所以他很直接就穿了出来,穿她送的衣服来看她演出,那不是正好。
至于其余的人,他没有关心过。
很快苏恩幼去后台卸妆,段淮叙也去了后边教室找她。今日苏家两位大哥都要过来聚餐,顺便也是过来探望探望恩幼,他们约好了晚点去碧天横珺,那是很知名的度假村。
冉家的产业了,新开的游玩会所,有桑拿,汤浴、足疗。苏恩幼虽然不大感兴趣,但想着到底是放松么,也就应了。
刚卸完妆换好衣服也看到在门口等的段淮叙,他很少来她演出的这种后台场所,这儿也就是平时学生上课用的教室。没有剧院的那种条件,只有很简易的桌子加卸妆镜。
她正摘下自己一边耳饰,微微有点刺痛,轻嘶了一声。
“你怎么直接来后边找我了,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
“没什么事做,加上也想看看你在后台。”
她把耳饰放盒子里,段淮叙走了过来,她本想接着取第二个。
可耳垂忽然被一微凉指节捏住。
她动作一僵,直接的触碰令苏恩幼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他会上手,当即坐那儿不敢动。
可感受着男人手指在自己那么暧昧的位置,她又按捺不住想挣脱。
段淮叙:“别动,我帮你。”
她乖乖坐那儿了,接着感受着男人轻柔的动作,明明也没化过妆,却仍然很会,他一点点帮她把耳饰取下来。
段淮叙帮她把耳饰取下来,放回盒子里,也说:“平时怎么那么不小心,总是这样弄痛自己那怎么行。”
“还好,也不是很痛。我哥到哪了,今晚去哪吃饭?”
“碧天横珺。”
“嗯。”其实苏恩幼记得,只是刚刚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有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