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叙轻挽着袖口,轻点一下头,话都没说。
可那一刻,苏恩幼又默默埋下了头。
老天爷。她心说。
“怎么不继续说了。”
段淮叙声线极淡,也是接她的话,“两手抓什么。”
苏恩幼咬唇,只是有点羞愤地扭过头透过指缝去看旁边小助理。
小助理眼神回应:她也没办法。
苏恩幼还记着之前避孕套塞他西装贴袋的事,不敢说话。他却也直接单膝在她旁边毯子上蹲下,手指轻撩了下她发丝:“敢撩人,不敢认?”
小助理不敢多看,识趣起身退出去。
苏恩幼也知趣,顺势着直起身,也想跑:“我回行政房那边去……”
可要起来,人又被他慢慢按了下去。
她微诧。
他右手指节贴着她的肩,极具耐心且柔和地又把她以原姿势一般按了回去。
男人也不知刚刚去做了什么,手指很润,也很冰凉,像沾过润滑油,却又像……贴过了冰块再来摸她的。
一时间,竟叫苏恩幼不觉他心思忐忑不已。
“不是要人帮你按肩么,走什么。”
苏恩幼说:“哪有,刚刚是和小助理姐妹聚会,瞎聊的,也没有让她按肩。”
“是么。”
段淮叙只垂眼,不置可否。
他的手已经来到她肩颈处。
男人的手到底和女生不同,指节再细长,可骨节摆在那里,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有力,基本上轻摁一下她肩,苏恩幼都觉得浑身酸麻浑身要失了力,仿佛整个人的关节也变成提线木偶,全在他掌控之下。
“嗯…”她轻咛一声,抓着毯子,又躺回去。
她又说:“如果你要帮我捏肩,那轻点好不好。好歹刚刚也是穿高跟鞋走了半天,也端了那么半天。”
段淮叙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娇俏样子,没提刚刚她去宴会上给自己塞那东西的事。
对他来说,就是小事。
他也知道,她只是做给对方看。他也愿意纵着。
只是。
段淮叙的手指又触及上她微微发热的脸庞,说:“又喝酒了?”
苏恩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又这个字,就好像她生来是什么放浪形骸喜做坏事的人一样。
“喝了一点你房里的那个香槟。怎么了,你心疼?”
他指节轻捻过她下巴:“不心疼,只心疼你。”
她心里跳一下,也不知这句是调情还是。
他单手把她微微托了起来,说:“刚刚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婚姻观,什么要离婚,既然可以说给小助理听,不如也说给我听?”
苏恩幼抿唇,杏色的小唇都快抿成了红润的。
而且微醺状态下跟他贴得那么近,她只觉得他身上味道好好闻。
昨天就发觉了。
今天好像更有点不对劲,她发现她是真的很容易被他吸引了。
“没有。”她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虽然唱戏,但从不戏言。”
“所以?”
苏恩幼小声说:“所以,不会离婚。”
之前的时候,她确实是很认真。因为她确定她和段淮叙结婚以来,大家各取所需,她嫁他,他护她,这不冲突。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又觉得好像有些东西隐隐之中又变了,这些一有变化,那么她就无法再想以前那样保持镇定理智,她不确定自己还是否不会被影响。
所以,这话,她答得没有底气。
他笑笑。
却把她扣到自己怀里,手指捏过她大腿,她有点吓到了,说:“你干嘛。”
他只是说:“你真的很不喜欢钱芮?”
苏恩幼见他还是会提这话题,知道刚才的躲不掉,可是心里却也不喜欢他提别人名字,也挣脱开他坐起来,说:“自己老公的爱慕者,谁会喜欢。更何况,她都那样了,我不得去宣誓一下我的主权?”
“我不是说这个。”
她微怔,却见他神色认真,知道他不在意刚刚的事的话,那么他在意的是……
他看她的眼,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梅园行的那处院子?”
苏恩幼知道,梅园行的院子冬暖夏凉。
那儿戏曲行业的人都称梅园行,因为那家戏班叫这名,可是四合院叫梅园。院主人几年前精心修缮过,定制装修过,小院里有假山、有溪流、有纳凉室,也能听曲。在这京中,有情调,地理位置也适宜,要是有资本,谁不想住那儿拉拉二胡、偶尔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