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都要死了。
“现在已经过了那个点了。”
段淮叙垂眼,手也放进水里轻扫了一下水温。
“确切来说,我们回家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所以。”
苏恩幼微诧:“现在都傍晚了?”
段淮叙挑眸:“你以为呢。”
他们怎么说也是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办了那么一次。
苏恩幼还是尴尬,说:“那礼物……”
“我已经让人去买了,现在备在后备箱里。”
“那咱们还是去那家私房吃饭吗,还要去吗,要不……不去了。”
“嗯,虽然我很想要你休息,但可能不太行。”段淮叙声线很柔和:“老爷子也在那,今天咱们都要去。”
“那我们岂不是要迟到了。”
“嗯。”段淮叙点着头,“确实。”
苏恩幼越说越头皮发麻。
她不懂这人,是怎么能做到一边跟她说着确实,一边又这么心平气和的。
最后她颇有点幽怨地看他。
差点要说:都是你勾我。他们要是不做,说不定就不会迟到了。
他却笑了下,说:“没事的,你跟着我就好了。”
他抬手抚了抚她后脑勺。
苏恩幼现在很怕和他触碰,因为一碰到他就自然而然会想到刚才。
许久没有释放过精力,成年男女之间有太多想要宣泄的东西。她不知道段淮叙是否也这样,反正她……觉得她很喜欢和他触碰,两个人之间也很契合。
像堆积方块,缺失的东西嵌合,再分离。所有生理表现,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对视着,段淮叙扣着她后脑勺,也忽然再度亲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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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是好好地迟到了一小时。
到达餐厅时,宴席上的菜都已上了一轮,大家闲时聊着天,视线也投向姗姗来迟的二人。
恩幼拎着礼物,和三爷打招呼,说:“三爷,好久不见。”
以前苏恩幼也和对方见过。
很尴尬,是因为安嘉熙。
段清琅人如其名,清风朗朗,那时候段家小辈要是犯了什么错,可都是他来家法的。一条马鞭,能抽得人皮开肉绽,身上多几条痕,这就是段家的家风。
以前安嘉熙犯了什么事,要受家法。
譬如那次雪夜。
她回头想要求情,找段淮叙他没予回应,她后来也试着……找人要来了段清琅的电话号码。
段清琅也看着这能算上惊艳秀丽的可人儿。
他知道苏恩幼,但一直不是很熟。
不是同年龄段,再加上,也只有老五和她老苏家熟点,他向来不喜人情交往,年少时就当兵,再后来,人在西北,也只干实事。
初次跟她有交集,是那次她为安嘉熙打来电话,说嘉熙年龄也在那了,总不好受小时候那种责罚,让他手下留情。
说实话,他还不知道自己手头有这任务。
只是听电话里她泫然欲泣,也知道,这小姑娘大概是跟嘉熙有什么特别交情,否则怎么会那么真情地为他讲话,把自己搭上都不惜。
可是昔年以后,如今她却阴差阳错嫁给了他们家的老五。
成了自己的弟妹。
他打量苏恩幼与段淮叙这状态。
做长辈的,自然不会驳了面。
只说:“谢谢弟妹。”
打过招呼后,苏恩幼也坐回段淮叙身边,不太敢动筷,只说:“那位就是雅真说的,小时候打他们鞭子的三爷?”
段淮叙靠着,嗯一声:“也是我三哥。你以后不用喊他三爷,随我喊三哥就好。”
“嗯。我知道。”
聊天间,菜都被上了上来。
是正宗的淮扬菜了,有蟹粉狮子头、梁溪脆鳝、大煮干丝、松鼠鳜鱼等等。
菜一上来,老爷子第一个先招呼她,说:“恩幼,你快尝尝,这可是咱特地为你挑的一家餐厅,据说这儿的大厨是国宴水准,原先在沪区那边的餐厅烧菜,很正宗。”
话点到她,苏恩幼连忙动筷,夹了菜尝,也笑说:“嗯,谢谢段爷爷,菜很好吃,感觉真的是家乡的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