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常不怎么看这些,社交软件除了接收必要消息,他不常网聊,也不爱发朋友圈。
唯一会看的,也就只有苏恩幼的微信。
她哪怕不回他消息,也一直是他置顶。
此时突然发来一条,也令他有些惊讶。
他问:[在赏梅?]
恩幼:[你种的梅花,还挺经看。]
恩幼:[挺好的。]
他扯了扯唇,不自觉笑一下。
这个反应令屋内所有人的交谈声都兀的止了一下。
纷纷不太猜得出心事地看向段淮叙。
事实上,虽说今日为段文曜主场,可熟识他的人都知,段家原本的生意都掌权在段淮叙手中。这位看似温润如玉好相与的老五,实际上难以亲近,也极其聪明。
从进来起老二和邰子昂等人的视线就落他身上,极其忌惮,就恨不得从他脸上揣测、揣度出什么用意。
可没有,段淮叙从进来起就没怎么讲话,只靠着,像听,却又像出神,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在工作中是什么样子。之后,他也就笑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没把别人心里那点忐忑给笑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他对自己说的话又有什么新想法。
段文斌不免问:“老五,你对二哥说的话,有什么意见?”
房内话头落他身上,段淮叙像才回神的,也抬了抬眸。
发觉都在看着他,他才道:“嗯,没有。二哥的发言,我没有任何意见。”
可大家神色都不怎么好。
嘴上说没有任何意见,可他刚才,明明都没有听他们在讲什么。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方式的轻蔑?
这场看似祥和的家宴聚谈,老二那边的人心里说得是憋屈得紧,也没揣测出段淮叙半点心思。
之后,老大同段五一起出去,段文曜也忍不住问:“淮叙,你刚刚在里面,究竟是怎么想?手里香山的产业还有恒创那一块现在都归老二的人管理了,我手头一些权利也被架空了。他嘴上说得很好,一起协管,可实际上决定事情压根就不是我,老五,你再不有所反应,就怕香山的产业全都要归他……”
段淮叙在赏雪。
外面银装素裹,枝头都快要被白雪压弯。
他想到了恩幼,想到她此刻也在看雪,也在赏梅,他就觉得他们的心境好像一起的,是协调的。
他抬手,轻摘了一枝梅花下来,有雪花落他白皙指节上。
很是抓睛。
“那就归他吧。”
他这一句,差点把段文曜急得不轻,以为他真是要拱手让人。
可段淮叙只是把那支梅花拿在手里,静静赏着。
“他既然那么想要,那就给他。没关系的,我们只用在一旁看。”
这样一番话,段文曜也懂了他意思。
他知道,这事段淮叙心中有把握。想来家事在他手中掌管了这么几年,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人一朝一夕就能颠覆的,他这么淡定,必然有自己办法。
有些人的灭亡,不过自己咎由自取的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对策是。”
“等。”
段淮叙只有这句:“不能急,不要急。”
说这番话的时候,天光将将暗下,时间是晚上七点。
可明显,事态并不给予他静心等待的机会。
只是傍晚,主宅那边传来了消息,恩幼突发病急,腹部绞痛,是喝了邰爱给的一杯饮品导致的。
全家人几乎都惊动了,谁都知道今天这场聚宴看似祥和,实际上大家各怀鬼胎的人又有多少。
平静的湖面只需要一颗石子。
现在谁出事,那都是搅局的那个。
段淮叙过去的时候,恩幼靠坐在沙发上,嘴唇都疼得发白了,额上只冒冷汗,几位嫂嫂们都照看着她,始作俑者邰爱也慌张担忧地站在一旁,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
男人们进来时,唯独段淮叙最是失了平常风度。
身披大衣的男人进来时,目光就落在人群中心的恩幼身上,旁人谁也顾不上了,过去扶着她,说:“恩幼,你有没有事,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还有意识吗。”
恩幼也只是肚子痛。
那会儿什么也没吃,就看了一会儿雪,然后回来烤火炉等着他回。
之后,嫂嫂还有邰家的大小姐也来了,也就是上次那个给她传消息,要她气极的邰爱。
她与对方不熟,当然也相处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