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赌,赌自己以她最后的姿色,微微特别的性子,可以得到他怜悯。
“可是,我也不比那位小姐差,我去查过了,她年纪也轻,更不懂事。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可能有些事我会做得更好一点。模样上,我不比她差,年龄上,我风韵正存,我今年二十七,年龄上与您才是最配,她虽然也不再年轻,但好歹也是缺少一份经历。段先生,我不比她差,有时候您也该试试,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不一样。”
这话一出,别说别人,那是不了解情况的人也震惊了。
心中想,她还真是大胆。
这时候了还敢自荐枕席。
也确实,来这行就是要赌,成功了,往后就是荣华富贵,失败了,顶多丢点面儿。然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段淮叙看她。像是,也觉得微微有那么点意外。
可别人不知道,他那抹意外是对一些事了然于心,还是说,觉得嘲讽。
嘲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也停下了,点了点那根烟管,打量着她说:“你来这行业多久了?”
她一愣,不知他提这些是什么意思:“一年,去年还在直播行业。怎么了。”
“那你知道,她做这行多久了。”
她心头提起,自然知道他说苏恩幼。
围观的人愈发地多,他们的谈话,不再是一场私密性对话。
而是明面上的。
她面子上挂不住,已经后悔了刚才的发言,可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只剩段淮叙那边的人,秘书只站她身后,意味很明显了。
他说:“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已经十来年了,光是这十来年就可以证明,她其实很优秀,对不对?”
这时候了,他也能极尽耐心地,像提问一般地和她说,对不对。
有一刻孟寒俪仰视着他,甚至是觉得。
或许,这也是他对别人比较另类的、仁慈的温柔。
可他弯了弯唇:“但别人不行。”
“别说你今天有什么别的要求,说是感情上如何如何也好,或者是我私人关系上可以有怎样的发展也好。”
他轻轻闭眼:“不行。”
“那是不可能的。不要拿你脑子里对别人的标准来想我,就这么说吧,哪怕只是你把段淮叙这三个字喊出来,我都觉得脏。”
脏,太脏了。
“你认为我这样的人,会和别人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不要拿你浅薄的认知来想我。”
孟寒俪满心颤抖,已经有点想找台阶下。
“我喝了酒,段先生抱歉。”
段淮叙却扯唇摇了摇头。
他想,他或许是真的在这里待太久了。
有别人的地方,他觉得他身上都沾了别的女人的气息,那不行,那太污染他心中对自己的那个标准。
那颗袖扣已经有点脏了,他拿手指轻轻擦了擦。
就见段淮叙低声吩咐了两句什么。
秘书也是微微了然,接着说:“郁明德目前应该在巴厘岛度假。”
他说:“那就不必说了,简单发个邮件,就说是我意思,他会同意的。”
这圈子,这样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
她自以为傍上大款,说实话,没有价值,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只有点趣味的鸟。这样的鸟可以有成百只,上千只,触及到利益,对方不会在意,处理就处理了。
可是恩幼。
恩幼不一样,她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唯一,这本质上就不一样。
事到如此,他也不想再看她一眼,没有那个必要了。
段淮叙说:“明天就下船吧,离开京区,哪也别来。”
孟寒俪意识到什么,眼眶微微湿润:“段先生……”
她忍不住往前挪了两下。
他像看什么脏物,擦了擦手。
又看她的脸,那妆造。
“模仿她,太脏了。”
有人领会过来他的意思,拿纸巾过来掐着她下巴,又特别狠地擦了一阵她的面庞。
那张像她的脸,以后都不可能再有。
她只能是唯一一个,世界上唯一的。
而段淮叙也再没有什么耐心,起身,准备回房,只说:“让她以后在这个行业里消失吧。”
没有什么好说,以后这个女人不会在任何大荧幕上,任何节目、台面,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