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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监两声高亢的叫声,宴会中原本热闹的贺祝声停了下来,全都往大殿门口看去。
只见盛装的凤王爷和穿着礼服的谢大将军并行而来。
一个凤仪款步,一个器宇轩昂,却有一种微妙的和谐。
这两人往日在朝中时常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此时却同时出现,又同时迟到,难免让大臣们多有猜测。
但无论他们怎么猜,也一定想不到他们会是那种关系。
两人似约定好了似的,对两旁或好奇或探究或阿谀的眼神视而不见,同时朝上座的皇帝微微一礼。
楚风扬见楚凤楼终于来了,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忙抬手请他们两人落座。
楚凤楼和谢御正好掌管朝中文武两大要职,座位便按照官职被安排在了两边。
两人默默地分开坐在皇帝两边下首的位置,均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以显示两人地位的尊崇。
楚风扬朝一旁的太监点了点头,示意宴会正式开始。
由于有凤王爷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叫欲人,只是像普通宴会那样,互相谈笑说话,要么欣赏歌舞和乐曲。
通常情况下凤王爷都很少参加宴会,即使参加了也很快就会离开。
而凤王爷离开后的宴会,才是大臣们真正的宴会时间。
届时不管玩得多荒唐淫乱,凤王爷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而楚风扬更是喜爱那种淫靡的宴会,是以对大臣们更加放纵。
今日也一样,大家都耐着性子,等待凤王爷早早离去,好尽快进入宴会的真正主题。
但今日的凤王爷似乎不想走那么早,只见他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似是一个人在品着酒。
由于凤王爷从不结党,且性子冷淡,近乎于不近人情,即使是平日里政见相同的大臣,私下里也绝不会被他多看两眼。
所以此时根本没有大臣敢上前敬酒或者搭话。
也不知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无不无聊,几时才会坐不住而自己离去。
大臣们一边喝酒说笑一边不时将目光往凤王爷这边瞟。
看似不在意,其实每个人都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去。
正在此时,皇帝身边的赵国质子端起酒杯,走到楚凤楼身边,笑意盈盈道:“那日是溱洧过于轻率了,竟不小心触碰到凤王爷的禁忌。溱洧后悔万分,今日自罚一杯,还请凤王爷不要在意那日的事,莫要怪罪于溱洧。”
说着自行喝了一杯,以示诚意。
楚凤楼看了看他,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等他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完好快滚。
赵溱洧在楚凤楼冷冷的眼神中笑得如沐春风,再次斟满一杯酒,笑意盈盈道:“不过那日溱洧说的却是真心话。溱洧对王爷的敬仰已如沧水涛涛,不可断绝。”
沧水是赵国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相当于赵国的母亲河。
赵溱洧用如此夸张肉麻的话语来套近乎,即使他自己没觉得抱大腿有多么明显,其他大臣却看得颇为尴尬。
不知这位赵国质子刚得了皇帝欢心,此时又巴结凤王爷到底意欲何为?
赵溱洧继续道:“如凤王爷这般绝世姿容,世间少有,不仅女子看了要嫉妒,恐怕男子看了,也没有不心动的。”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虽然赵溱洧也很美,单看的时候有一种让人心旌摇动的柔媚,但他毕竟年纪尚小,且作风太过阿谀媚态,与大气冷艳的楚凤楼站在一起,瞬间就落了下成。
楚凤楼明显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快,他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道:“燕国向来男风盛行,上至帝王,下至大臣,没有不豢养欲人的。而唯独凤王爷孑然一身。溱洧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就明白了。若我也有这般容貌,世间还有什么美人能入我眼中?可毕竟王爷也是人,总有需求需要解决的时候。”
楚凤楼明显不高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溱洧:“溱洧斗胆猜测,凤王爷这般风致,一定瞧不起那些柔柔弱弱的美人们。所以溱洧便给凤王爷物色了两个威武俊俏的阳刚男子,他们技巧娴熟,试过的女人都无不为其折服,甘愿臣服在其身下,任由他们顶弄,我想他们也定能讨得王爷欢心。”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其实凤王爷不能人道,早就是燕国公开的秘密。大臣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从来不敢去触碰这个禁忌。
这个赵溱洧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竟然敢如此羞辱凤王爷,还公然将他比喻成女人?,
难道他真的仗着得了皇帝欢心,便这般有恃无恐,连凤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楚凤楼目光如刀,冷冷看着赵溱洧。
赵溱洧却笑得一脸天真,也定定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会后,楚风扬似乎再也看不下去,出声道:“溱洧别闹了。”
赵溱洧却撒娇似的看着楚风扬道:“皇上,难道你也想让王爷一直孤独终老吗?”
楚风扬愣了一下道:“朕自然也想皇弟能
', ' ')('早日找到心仪之人,不再孤单,只是……”
楚风扬看了看楚凤楼,眼神直白而充满忧虑。
赵溱洧却好似没有看到楚凤楼浑身的冰冷气场一般,好像是真的担心他会孤独终老,在认真的为他着想。
他招了招手,大殿尽头竟然真的出现两个彪形大汉,都穿着赵国的服侍,身高八尺有余,浑身肌肉即使穿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微微鼓起,样貌俊伟,神情严肃。
楚凤楼这才知道,赵溱洧根本是冲着他有备而来的。
谢御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正要站起来替楚凤楼解围。
谁知楚凤楼却冷冷一笑道:“多谢大皇子替本王操心。本王收下了。”
谢御站起来的身子抖了一抖。
什么意思?收下了?就这样?
赵溱洧笑得春风得意,把手中酒杯端到楚凤楼面前,笑道:“溱洧就知道凤王爷会喜欢。往日定是无人知晓王爷心思,才让王爷独身至今。以后溱洧定竭尽全力想王爷所想,王爷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溱洧也一定帮您找到。”
楚凤楼冷笑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看了看,却并未喝下去,淡淡道:“既然大皇子如此主动要来做本王的狗,本王自然是却之不恭。只是……”他看着赵溱洧,缓缓将酒杯抬过他的头顶,微笑着将那杯酒倒在他的头上。
“本王生平最讨厌赵国来的狗,因为他们身上,总有一股骚味,很…难…闻!”
时下燕人宴会上都喜爱用酒樽盛酒,越是身份尊贵之人,酒樽就越是华丽。
如赵溱洧递给楚凤楼的这个,就是燕国有名的工匠做的翡翠雕龙酒杯,非帝王公侯不得随便使用。
刚才赵溱洧拿的,应该是楚风扬所使用的酒樽。
他想让别人知道,现在楚风扬的东西,便是他赵溱洧的东西。就算他随便拿随便用,楚风扬也不会说一句。
那酒樽不仅珍贵,而且盛的酒也比普通酒杯多几倍。
楚凤楼倒酒的速度非常慢,而且面带笑容,目露冷光,姿态优雅,似是在闲适地浇一朵花。
赵溱洧一时愣怔在那里,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似是忘记了要改变似的。
汩汩酒液从他头上流下,顺着他尖尖的脸颊和鬓边的两捋头发往下流,一直流到他的身上和地上。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颗被钉在那里的木头,正被甘霖浇灌。
可惜不管怎么浇,恐怕也开不出什么花来了。
浇完酒后,楚凤楼优雅地将酒樽轻轻一放,那个象征着皇权的价值连城的酒樽,就这样碎了一地。
翠绿的碎屑落在楚凤楼脚边,似乎也象征着,皇权,也不过是被他踩在脚下,随意玩弄的东西罢了。
“不过,既然大皇子如此担心本王无人可用,”他拿出一张雪白的手帕,边擦手指边缓缓道,似乎刚才碰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那以后凤王府挑选阉人的差事,就交给大皇子了。来人!”
谷风在他后面躬身答应了一声,楚凤楼道:“将这两人净了身,打发到……对了,本王府上还有哪里缺人手?”
谷风假装思索了下,随后摇头道:“禀王爷,前几日倒是缺两个倒如意桶的,不过刚好找到人补了空缺。现下其他地方实在也找不到什么空缺了。大皇子何不早点说?若早点说,那两个倒如意桶的人,我就不找了,好给大皇子留着。”
言下之意,竟然还怪大皇子送人送迟了。
“不过也无妨,”谷风继续道,“我有一个故交,出宫后在城西开了家欢馆,前两日我倒是听说她那里缺两个龟公,这不,正好,改明个我就给两位净了身送过去。”
龟公,也就是欢馆里专门负责打杂的,通常都是些身体粗壮的男子,也顺便充当打手。但是为了避免他们与欢馆里的姑娘公子们乱来,比较高级的欢馆里的龟公都会净身。当然如果遇到口味特殊的客人,想要他们伺候过夜,他们也是不能拒绝的。
那两个威武雄壮的男人一听,身上汗毛倒竖。
原本他们都是大皇子身边的亲信,跟随大皇子过来,一是保护他,二是为他探听消息。
原本以为只是以送礼的方式送到凤王府,就算不被凤王爷宠幸,在王府里当个眼线,为大皇子传递消息也是好的。
谁知凤王爷一点大皇子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要给他们两个净身。
两人都是出身赵国的世家子,虽不是什么很显贵的家室,但从小学得一身武艺,原是想跟在大皇子身边,等他继承大统也好光宗耀祖。
就算现在大皇子失了势,他们也从未想过背叛,甚至跟随他一路前来燕国保护。
两人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成为欢馆里的龟公的下场。
两人几乎同时朝大皇子一跪,哀求道:“殿下,不可啊!我们……”
谁知他们话还未说完,一旁就出来一个蓝袍带刀侍卫,两人甚至都没怎么注意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面上就被抽了两个大嘴巴
', ' ')('子。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但这人的身形却快他们不知几倍。
明明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这个人的存在,此时却突然出现了,可见这个人的身手已经高到可以让他们都无法感知他的存在的地步了。
两人的话被那一巴掌截断,后半句直接吞进了肚里去。
凤王爷身边的谷风指着他俩怒道:“没规律的狗奴才,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人了。谁才是你们的殿下?你们又在求谁?大皇子刚才已经把你们献给了咱家王爷,以后你们便是王爷的人了。是生是死,全凭王爷一句话。要叫殿下也是叫凤王爷殿下。难道赵国人连这点规律都不懂吗?”
谷风朝一旁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上前,将两个大汉架起来直接拖了出去。
两人边看着赵溱洧边继续求救,似乎还在他身上抱着一线希望。
两人被拖得看不见后,刚才打了两人一巴掌的有梅这才缓缓退了下去,又隐没在大殿深处,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似的。
赵溱洧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楚凤楼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而看向上头的楚风扬,眼神带着责怪和祈求,似乎指望他能够为自己撑一下腰。
但没想到楚风扬却低着头躲闪着他的求救眼神,甚至一边躲闪一边偷偷瞟楚凤楼,似乎生怕楚凤楼还没出好气,把火往他这边烧。
赵溱洧这下算是真正明白,燕国到底是谁的天下了。
这满朝文武包括上面的那个皇帝,没有一个人会对楚凤楼的决定有任何异议,甚至还有不少大臣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不仅不怕得罪他这个赵国质子,连赵国本身,也没让这些人放在眼里过。
楚凤楼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赵溱洧和其他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径直离开大殿。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有任何指责和不满。
一旁看了一场好戏的谢御也匆匆告辞离开。
楚凤楼走得很快,谢御跟上他拽过他的手,在手心里缓缓抚摸安抚,然后与他十指交叉并行而走,丝毫不惧旁人的目光。
“这两人,你真打算留着?”
楚凤楼减缓速度,缓缓道:“他想玩火,我便陪他玩。我到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怕到时候火太大,希望他和赵国能承担得起。”
谢御道:“这又何必?若不喜欢他,我改日找人除掉他便是。至于赵国,他们已经败了一次,这次我就让他们败得再彻底一点。”
楚凤楼道:“不急。赵溱洧这般作为,必定有他的目的。他此时已经迷惑住了楚风扬,你冒然除掉他,必定会让他感到不快。他再怎么样,也是皇帝,我们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谢御算是看出来了,对于楚风扬,不管他再怎么窝囊再怎么荒淫无道,楚凤楼都始终把他当做兄弟。
虽然口中不屑,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帮他守着江山,甚至连他的感受,也要考虑。
“那你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感受吗?”
让一个小小战败国的质子如此羞辱,即使是谢御,也气得恨不得马上杀了赵溱洧。
楚凤楼:“我自然要考虑。他给我的那两人,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谢御:……????
对不起,你说啥?我没听清?
回到凤王府后,楚凤楼就叫人将赵溱洧给他的那两个男人净了身,丢到燕国最大的欢馆,做了龟奴,且是最下贱最廉价的可供任何男人随意玩弄的低级龟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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