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生推了荷囊,只说:“天子之事,咱家不敢随意探听。”
林尊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了。
说话间林福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对常云生拱手:“还请常公公前头先行。”
“林员外,请。”常云生引手,然后转身走在前头。
林福给了林尊等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容进宫。
到了紫宸殿里,林福叉手行礼:“臣见过陛下,恭请陛下福寿延绵。”
“免礼。”皇帝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内侍宫人出去。
林福半垂着眼帘瞟了瞟退出的内侍宫人,发觉只有常云生没有出去。
“林福。”皇帝在御案后头唤道。
“臣在。”林福恭敬地微微躬了身子。
皇帝道:“一个时辰前,吴王与楚王在此处皆言倾慕于你,欲娶你为妻,你心中有何想法?”
林福想……想打人!
但是不行!
“陛下,”林福思索着组织语言,“臣幼时极厌恶吃凉瓜,很不喜欢苦的味道,即使知道凉瓜吃了对身体好。后来臣的阿爹就对臣说,他最喜欢吃凉瓜了,并时常当着臣的面大口吃。臣幼时崇拜阿爹,阿爹做什么臣都喜欢模仿,久而久之臣也就接受了凉瓜的苦味。”
她抬起头,坦坦荡荡说:“孩子对父亲都是很崇拜的,吴王与楚王皆崇拜孺慕陛下,陛下觉得臣是贤臣、看重臣,吴王与楚王爱屋及乌,产生错觉了。”
皇帝陛下正端着茶盏吃茶,闻言差点儿没被呛到。
“以你之意,倒是朕的过错啰。”皇帝心有余悸地将茶盏放远一点儿。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明君,臣乃贤臣,君臣相得,实为可流传千古之佳话。”林福脸皮特别厚,甩不是自己的锅也甩得特别帅,“两位王爷分不清楚什么是对父亲的崇拜而爱屋及乌,什么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慕,实在是有负陛下多年悉心教导,有负圣恩呐!”
皇帝配合道:“如此看来,的确是他们二人愧对朕的教导。”
“正是。”林福叉手行礼,“陛下,未免二位王爷在错觉的泥沼里越陷越深,臣以为该釜底抽薪。臣,自请外放去扬州。”
皇帝原本闲适地靠在凭几上,闻言猛地坐起,锐利的眸子盯紧林福,仿佛能将人心底任何隐秘之处都看透。
一旁的常云生亦是惊愕,只不过他很好的收敛了表情。
林福站在殿中,任由皇帝打量,近一炷香的时间,皇帝才放松了靠回凭几上,缓缓说道:“你知道去扬州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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