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凉意随着掀开的被子灌进床上,给她滚烫的皮肤降温。
陆相思盯着空间中不知名某处,许久才眨眼。
体内的异样,以及房间里的异味。
掠夺她呼吸,掠夺她感官。
她没法装做无事发生。
所以他的手。
刚刚是。
伸进去了吗……
她一把扯过被子盖过头,整个人都包裹进被子里,无声地嘶鸣。
疯狂。
太疯狂了。
等梁裕白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她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如果有睡姿这节课。
她的睡姿只能打三十分。
还是她父亲做考官的那种。
梁裕白帮她把垂到地上的被子拉回床上,掖了掖被角,离开前,他把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方便她睡去。
他下午还有课。
要不然……
也没什么要不然。
他答应过她的,暂时不碰她。
这个暂时,指的是在得到她父亲,也就是陆宴迟的承认后。
梁裕白不是个传统的人,只是面对的是陆相思,让他不得不谨慎。
陆相思背后有陆斯珩,也有陆宴迟。
比起忌惮,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陆宴迟和陆斯珩会阻挠他们。
害怕陆宴迟否定他对陆相思的感情。
最害怕的,
是陆宴迟把陆相思从他身边抽离。
陆家对陆相思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她出身在最幸福的原生家庭,所有家人都疼爱她,所以她不需要考虑后路,有撞南墙的勇气,也有绝山河的魄力。
她身边多的是为她保驾护航的人。
陆斯珩也曾说过,“相思男朋友?”
他思考片刻,忽地脸上有着从未出现过的冷然笑意。
“相思当然可以有男朋友,但前提是那个男的足够配得上她,家世相当,身家干净,性格脾气总归得比我好,我家这位可是小公主,骄纵金贵得很。脾气不好的——就像你,小白。”
冷不丁提到他名字,而且还是这个名字,梁裕白一个眼风扫向他。
陆斯珩笑着,“这不是举例子嘛。”
梁裕白面无表情:“别拿我举例。”
“行,”陆斯珩上一秒应了,下一秒又忘,“你这样的,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如果是你这样的,我会先揍你一顿,然后再拆散你俩。”
梁裕白冷脸,“我这样的?”
陆斯珩:“是,就你这样的。”
他声音逼近零度,“我是什么样的?”
陆斯珩向来一针见血:“女人和爱情是男人人性里最薄弱的部分,而你——你不能有弱点,你也不想有弱点。”
梁裕白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能有弱点。
他也不想有弱点。
他曾以为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却没想到既见相思,便系相思。
他用了十九年的时间给自己造了个无孔不入的堡垒,她一出现。
他的堡垒自动举白旗投降。
可是不论他有多喜欢陆相思,但他梁裕白,不是陆斯珩,也不是陆宴迟,更不是世人眼里,陆相思的良配。
梁裕白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不敢放肆。
所以在瘾欲难忍的时分,他也只能咬牙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