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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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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阿尔?我菲力克斯啦,你醒了没啊?

「哦……菲力啊,这麽早有什麽事?」

我有点事想拜托你啦,我家现在住着一个孩子,希望你可以收养他。

「唔嗯嗯……什麽?收养?」

嗯,收养。

「我刚睡醒你就开我玩笑?」

没有啦,这是你一个远房亲戚怀特夫妇的小孩,他们最近过世了,事情都处理完後只剩下这个孩子没人照顾。

「等等,我什麽时候有那位亲戚?」

这是你母亲和我母亲这边的,你们不曾往来过啦,可是确实是亲戚,虽然关系有点远,不过要收养的话我第一个就想到你啦。

「我连自己都照顾得不太好,你确定我会养小孩?而且那孩子……他愿意被收养?」

呃,也没有什麽愿不愿意,反正你不收养的话,这孩子又会回到到孤儿院去了,他好不容易终於有人愿意收养,但是怀特夫妇却又过世,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你讲的情况真是复杂,什麽叫做他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收养?他不是怀特夫妇的孩子?」

那孩子是他们领养的,因为大家都说这孩子是不祥的,所以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他已经被收养过好几次了,但是最後又都回到孤儿院,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被抛弃,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有三个弟弟妹妹要烦恼,所以不可能再带着这孩子了。

「……」

……

「……好吧,你把人带过来吧。」

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阿尔。

喀嚓。

「太好了!今天天气很好啊。」菲力克斯举高手遮住yan光,回过头笑着对男孩说,「是吧,维德?」

右眼戴着眼罩的男孩闻言抬头看向天空,一群鸽子飞过天际,飞向蔚蓝的那一端。

天空很美丽,但是,他却无法看清楚。

「维德?」菲力克斯又问一句。

男孩沉默地点头。

「你在紧张吗?」菲力克斯蹲了下来,00男孩橘红se的头顶,「别担心,阿尔是好人,虽然有时会有点迷糊,但是他不会随便抛弃你的,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发誓。」

维德看着菲力克斯,表情有些茫然。

不是的,他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那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一栋占地颇大、看起来美丽却有些年代的房子前,房子一共有三层楼,藤蔓爬满了整面墙,率x的打理风格让房子看起来就像是长久没人居住一样。

埃文斯家的大门被敲响。

「来了!」过了一下,大门被拉开,有着黑se短发的男子出现在门後,「菲力,快进来吧。」

「你也多少整理一下吧?整栋房子看起来像是鬼屋一样。」菲力克斯对埃文斯家的外观吐槽了句。

「那是外面,里面我都有好好整理的。」男子注意到菲力克斯手上牵着一个孩子,他露出微笑弯下腰与男孩打招呼,「你就是维德吧?初次见面,我是阿尔贝特?埃文斯。」

维德睁着琥珀se的眼珠望着他,微微点头没有回话。

「好啦,你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去了是吧?」菲力克斯打趣道:「大门口可不是个认识彼此的好地方。」

阿尔贝特r0ur0u维德的头发,起身时顺带捶了菲力克斯一拳,带他们往里面走去。

老早就帮他们准备好茶与点心,阿尔贝特邀请他们坐下。

「那,你们要不先自我介绍一下?」菲力克斯笑着说,拼命使眼se给阿尔贝特。

这孩子可不会主动说话呢!

维德一直沉默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看。

接收到讯息的阿尔贝特无奈一笑,「维德?」

他抬起头。

「我是阿尔贝特?埃文斯。」

「……我叫维德?怀特。」小小的声音传来。

阿尔贝特鼓励般00他的头,「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你什麽话都可以对我说,不用害怕。」

维德沉默了下才点头。

「好啦,维德你就叫他阿尔或是哥哥吧,之後他会好好照顾你的。」菲力克斯笑嘻嘻地说,「有什麽问题就跟他说,有什麽想要的也尽管跟他要,可以对他耍任x,要是被他欺负就来告诉我,知道吗?」

虽然对菲力克斯的话感到有些无言,但阿尔贝特倒也没有反驳。

从菲力克斯电话里告诉他的情况,如果维德能够有像是同龄孩子一样的举动说不定会对他b较好。

他希望那孩子可以再多加开朗一点。

「那……我有点事要跟你交代一下。」菲力克斯转了转眼珠,bb门口,「外面说。」

让维德先吃小蛋糕,阿尔贝特和菲力克斯来到房间外面谈话。

「怎麽了?有什麽事要支开说?」

「这个嘛。」菲力克斯犹豫了下,「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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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有跟你说过那个孩子是在不祥的日子里出生的吧,其实那孩子啊……」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阿尔贝特催促了声,「你到底想说什麽?」

菲力克斯抓抓头,「我听别人说,那孩子以前曾说过自己会听到奇怪的声音与他对话,但是其他孩子都没有听见,所以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觉得是他在说谎,而且他的个x又不是很外向,也不太愿意主动开口说话,所以在孤儿院的日子说不上好过,加上收养他的家庭又都出事,这些事情传出去之後就没有人敢再收养他了。」菲力克斯简单说明下他的情况。

「你说收养他的家庭都出事是怎麽回事?」阿尔贝特背靠上墙询问。

「唔……」菲力克斯偏头思考下,「我记得第一个家庭是收养没多久,那个家的儿子就溺水si了,夫人也因病回乡下休养,第二个是家里失火,那对收养的夫妇都被烧si了,第三个是被……我说,不会我讲一讲你就反悔不要那孩子了吧?」

阿尔贝特敲了一下他的头,「怎麽可能,我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抛弃他。」

「呼,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菲力克斯拍了下他的肩膀,非常欣赏,「我也不相信什麽维德是厄运之子之类的鬼话,那些人简直胡扯。」做为弟控与妹控的他听到这些话真的很生气。

「厄运之子……」阿尔贝特皱了皱眉头,「对了,你说听到奇怪的声音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蛮久以前的事,之後他就没有再说过了。」菲力克斯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阿尔贝特点头,然後指着眼睛,「那他的眼睛怎麽了?」

「哦,那个是前几天他说眼睛很痛,可是去检查医生却说没问题,後来约瑟夫神父给他戴眼罩就好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问题。」

「这样吗。」

阿尔贝特发现房间里的孩子侧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发现了什麽。

●○●○●

维德看着窗外,忽略耳边一直传来的话语。

外头有好多鸟儿在草地上跳来跳去,随时都可以展翅飞翔,离开这片土地。

「啊……维德,可怜的孩子,明明最终都会被抛弃,为什麽还要不断重复同样的事呢,你明明知道你只能一个人活下去而已。」

魔鬼总是在他的耳边低喃着这个世界的黑暗,说他无法得到幸福,他只会带给其他人si亡。

明明他并不想这样的。

但是,无力改变。

如果只会带给别人灾难,那只能自己一个人了吧?这样对所有人才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有生命消逝了。

「维德?怎麽不吃蛋糕?」一双温暖的手拂上他的头,男子温和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不合你的口味吗?我去换一个。」

与绿se眼珠对上,维德摇头,「等你们。」

听到这句话,阿尔贝特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乖,不过以後你先吃就好,知道吗?」

维德点头,菲力克斯走过来抱了抱他,「那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维德你想我的话就让阿尔贝特打电话过来,好吗。」

伸手回抱,维德抬头看着菲力克斯,「再见。」

「再见。」

「这间是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要是有什麽事都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不过白天的话我大概都会待在工作室,你要去看看吗?」阿尔贝特关上门,心血来cha0地询问。

维德点头。

阿尔贝特拉着维德往前走,开了另一间房间,「这间就是我的工作室……啊……」他尴尬地抓抓脸,「有点乱,不好意思。」

工作室右边的那一面墙全都是书柜,左边的墙则摆着一张桌子和椅子,正对着门的是大片的落地窗及yan台,房间的采光很好,看起来是个很舒服的房间。

唯一的缺点就是桌上和地板散落着一堆纸,有些纸上还五颜六se地涂满se彩,看不出是什麽作用。

阿尔贝特进去收拾了下地上的纸,维德捡起一张飞到脚边的图画,上面有一个男人举着剑正在斩杀魔物。

这是什麽?画?

看出维德脸上的疑惑,阿尔贝特解释:「我是绘本作家,这些是画坏不要的稿子,我平时都习惯直接丢在地上啊,昨天整理家里的时候忘了这里……」他懊恼地捡起废纸。

画坏?

维德0着彩se的图案。

可是很漂亮,一点都看不出为什麽不要了。

「要丢掉?」看着阿尔贝特把所有纸都放进一个箱子,维德问道。

「是啊。」把箱子盖上,阿尔贝特发现他抓着一张纸,过去一看是骑士在拯救公主的路上斩杀魔物的画面,「想要这张?」

维德点点头,抬头看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又00维德柔软的头发,阿尔贝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这孩子脑袋的手感,「我们先把图画放在这,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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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去其他地方看看,之後再回来拿好不好?」

「嗯。」

他们离开工作室,正要往下一个前进时电话铃声突然从某处传来。

「唉,真不是时候。」阿尔贝特有些无奈,「抱歉啊,维德,你先自己四处看看好不好?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他露出抱歉的笑容,很快往一楼大厅走去。

等到看不见阿尔贝特,维德才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栋欧式建筑,虽然打扫的算是乾净,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应该流传已久,有几片玻璃还是彩绘玻璃,se彩拼着不同的人物,yan光变se後照在他的脸上。

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一楼大多是待客用的房间,还有一些储藏室、厨房和浴室等地方,二楼则是以房间和书房居多,至於三楼的用途现在还不明。

在碰到第三间上锁的房间後,维德终於又来到一间可以打开的。

这间好像是卧房,但是因为窗帘拉上了而显得室内很昏暗,他来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让yan光透进来,在房间亮起来的那瞬间他看见的是一间溅满血迹的房间,但是还来不及看清四周,眨眼的下一秒又恢复原状。

刚刚那个是……?

「啊……充满血腥的房间……我喜欢。」

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型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夫妇还有一个男孩子,夫妇坐在椅子上,男孩则站在他们中间。

男孩的脸长的和夫人有点神似,特别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绿se,发se则与照片上的先生一样,而男孩的脸又和现在这间房子的主人长得很像。

三个人都笑得很温暖。

他好像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嘿!我想说你到哪去了,原来在这啊。」接完电话的阿尔贝特走进来,怀念似地看着卧室里的摆设,「好久没进来了,空气中都是灰尘呢。」

刚说完维德就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阿尔贝特笑了,过去拉着他走出卧室,「我有空该来好好打扫这间房间了。」

在卧室的门关上之前,维德看见床头有一抹蓝光闪过,他眨了眨眼睛。

阿尔贝特00维德的脑袋,「这间卧室是我父母的房间,他们过世後我就很少进来了,结果就忘记打扫……好吧其实其他房间我也几乎没在打扫,毕竟我会用到的就是自己的卧房和工作室啊,没想到你会进去,抱歉啦。」

维德摇头表示不在意。

「啊,对了,刚刚是约瑟夫神父打电话过来,原来他现在是你们孤儿院的院长啊,他说他最近会找时间过来看看你,约瑟夫神父人很不错吧?」

「嗯。」

「我以前就认识他了,他以前就老是担心东担心西的,要是不亲眼看看你的生活恐怕会烦恼得睡不着觉吧。」阿尔贝特笑着,随手打开一旁的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看着窗外的景se,维德露出细微的微笑。

「那个讨人厌的神父!」

小小的笑容很快就消失

阿尔贝特没有发现。

「好,那我们去书房看看好了,你识字吗?」

「会一些。」

「那我之後慢慢教你好了。」

他们又陆续看了很多房间,但是除了一开始阿尔贝特的房间、工作室和他整理出来给维德的房间以外,其他房间大多积着灰尘。

除了一个地方。

他们来到三楼。

「你是第一次看到吗?」

「嗯。」

「那进来看看吧。」阿尔贝特拉着维德走进去,「小时候父亲都会要求我学习剑术,我都是在这边练习的,那时候觉得很痛苦啊,剑术不太好学,而且常常会受伤,但是後来没有人督促後,反倒觉得……」

阿尔贝特苦笑了声,没继续说下去。

三楼的房间全都被打通,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其中一面墙有一半如同工作室一样是由透明的玻璃组成,其他墙上挂着好几把剑,有几把剑很大,有一些又很细长。

但另一面墙只有挂一把剑。

「这把剑啊,听父亲说是我们家的家传剑。」发现维德的视线停留在那把剑上,阿尔贝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是那种已经流传很久、久到一砍东西就会断掉的那种程度喔,所以我从没看过父亲使用过那把剑。」

维德用有些稀奇的目光看着那把剑,剑柄上镶着一颗冰蓝se的宝石,剑身和宝石在夕yan的照s下闪闪发亮,很美丽。

而且有一gu力量缠绕在这把剑上,很锐利,却又不伤「人」。

他感觉到魔鬼对剑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很喜欢这把剑?」

他想了想,回答:「很厉害。」

「想00看吗?」阿尔贝特的语气有些跃跃yu试的感觉。

维德摇头,他担心自己的手会弄脏这样美丽的剑。

阿尔贝特笑了笑,突然击了个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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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呢,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准备晚餐吧,你有什麽想吃的?」

跟着阿尔贝特离开房间,维德最後回首再看了剑一眼,「都可以。」

「那我们一起去准备晚餐吧。」阿尔贝特朝他伸出手,等着他主动握上来。

但维德只是低下头,没有回握住他。

夜晚,本来应该睡着的维德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照出一方光亮。

他掀开舒适的棉被,悄悄下了床。

「快来吧,维德,我在等你。」

他找出收在柜子的油灯,将它点亮後轻轻0了0还有温度的被窝,然後毫不犹豫地开门走出房间。

因为阿尔贝特就睡在隔壁,所以他的任何动作都非常小心,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得趁这个时候离开才行,为了不让悲剧重演,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来到一楼大厅,周围只看得见油灯照出的范围,魔鬼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像是鬼魅一样引着他走出门外。

闭起眼睛又睁开,他鼓起勇气将手放上大门门把。

「维德?」

维德颤抖了下,一双不属於他、温暖无b的手覆上他的手,「怎麽走到大门来了?迷路了吗?」

转过身看着不知道怎麽发现的阿尔贝特,维德没说话。

他不知道怎麽说,那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发现维德只穿着睡衣就跑出来,阿尔贝特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他身上,「回来睡吧。」

他拉了拉那个沉默的孩子,没拉动。

「怎麽了?维德?」

「……」

「你要是不说话,别人是不会知道你在想什麽的喔。」

维德低头,嘴唇动了动,吐出细小的声音,「危险……」

阿尔贝特蹲下来与他平视,「危险是什麽意思?」

维德看着地上,「跟我一起,很危险。」

「为什麽这麽说呢?」

维德瞥了他一眼,「你一定知道的……会si的。」

这个散发着温暖的男人最终也会像其他人一样,逐渐变得冰冷,然後消逝生命。

直到他的世界完全成为黑se与红se之前,不会停止。

阿尔贝特沉默了一会儿。

确实,不管是谁得知那些事虽然不会认为是这孩子的错,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这孩子有些偏见吧?

而这些事大概也给这孩子造成很多伤害吧?

所以想要趁还没出事前先自己离开吗?

但是啊……

阿尔贝特牵起他的手,g住他的小指,认真地跟他说,「呐,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无法改变,但是,我与你约定,我一定不会si的。」

维德看着g在一起的小指,默不作声。

「你不相信吗?」

维德摇头。

阿尔贝特对他的反应了然於心,他00维德始终低着的脑袋,「再相信一次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其实是一位很幸运的人喔,小时候我父母都过世了就我一个没si,很幸运吧?」

阿尔贝特有些自嘲地说。

「啊啊,染血的幸运,最後会怎样呢?」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有一下下,只见维德无可奈何地叹气,小指动了动,以微小的力道回g住阿尔贝特的手指。

阿尔贝特露出笑容,顺势牵住他的手,「那现在要回去睡觉吗?」

「……嗯。」

「好!」

「啊……维德啊……」

魔鬼叹息,却又因期待着黑暗来临而笑了起来。

如果能够亲眼看见崩坏的过程,想必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呢。

阿尔贝特牵着他往楼上的房间走,「今天要自己睡还是跟我睡啊?」

「……自己。」

发现维德似乎有小幅度的ch0uch0u嘴角,阿尔贝特心情很好地说,「那可不要再偷偷跑掉喔,睡饱饱才会长得像我一样高,还有不穿外套就跑出来可是会感冒的,你想要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喝难喝的药吗?」

「……」

来到房间帮他盖好棉被,阿尔贝特拍拍他的被窝,「要唱安眠曲给你听吗?我会很多首喔。」

一颗琥珀se的眼睛无言地盯着他。

阿尔贝特注意到维德的眼罩还戴在眼上,「睡觉时眼罩不拿下来吗?」

维德摇头。

「这样不会不舒服?」

他继续摇头。

「那好吧,我回去睡罗,晚安,维德。」

「晚安。」

阿尔贝特起身离开,在即将要转开门把前被叫住。

「如果……」

他转身看床上露出犹豫表情的孩子。

「如果做噩梦的话,该怎麽办?」维德的手抓紧棉被,低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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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天亮,醒来就没事了。」

「但是被噩梦缠住,找不到回来的路,也醒不来呢?那个时候该怎麽办?」维德抬头,等着他的答案。

阿尔贝特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地说。

「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会在太yan升起时叫醒你,所以不要难过,即使迷了路,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维德抿了抿唇,小声地动动嘴唇,「那我们约定好了。」

「嗯,约定好了。」

「你就存着希望吧,维德,直到完全崩毁为止──」

●○●○●

叮──咚──

叮──咚──

「是不是有人在按门铃啊?」从纸堆里抬起头,阿尔贝特不太确定地问坐在旁边看书的孩子。

「好像……有?」抱着书本的维德跳下椅子,咚咚咚地跑出房间,「我去看看。」

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维德跟阿尔贝特b较熟起来,他的行为b起一开始也较为主动。

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应该是ai玩的年纪,只是因为经过那些事情才会b较沉默吧。

希望可以一直保持这样可ai的样子。

「欸,等等,我和你一起下去。」阿尔贝特随便收拾了下桌面,便与维德一起走下大厅。

大门旁的窗户出现菲力克斯的身影,他一发现有人下来便开始朝维德他们扮鬼脸,做了很多奇怪的动作与表情。

对自己表哥的行为有点无言,阿尔贝特不禁询问旁边的孩子,「你之前住他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吗?」

维德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麽,乾脆闭口不说话。

走过去拉开大门,阿尔贝特和维德才发现原来还有另一个人也来了,「约瑟夫神父?您也来了?」

「好久不见了,阿尔。」

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站在门口微笑看着他们,他带着细框眼镜,棕se长发一丝不苟系在脑後,给人一种很优雅的感觉。

「院长……」维德看着约瑟夫,小小地喊了声。

约瑟夫弯下腰,像个慈ai的长者一样拍拍维德的头,「维德,还好吗?」

维德眨眨眼,朝约瑟夫伸出手,「院长……」

「乖。」约瑟夫将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怎麽啦?」

看到这副场景,阿尔贝特在心中感叹了声。

果然是从小照顾到大的院长才会这麽亲近,他都没有被讨要抱抱的待遇啊。

「我说啊,你们真的很喜欢在大门口说话耶。」决定不当奇怪的人,菲力克斯走过来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立即发出抱怨,「维德?怀特,我的心都受伤了,我不辞辛劳地照顾你十几天,结果你都不跟我说话,可是一看到约瑟夫神父就要抱抱,我都要哭了我。」

维德塞在约瑟夫怀里,不做任何回应。

约瑟夫只是笑了笑。

无言看着耍赖中的表哥,阿尔贝特招呼他们进屋子。

准备好茶点,大家一起坐了下来。

约瑟夫看着这栋房子以及阿尔贝特,以怀念的口吻说:「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这了,之前都是直接去玛丽娜那边看你,说到这,我也好久没去看她了,你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吗?」

玛丽娜是阿尔贝特父母过世後照顾他的一位很有活力的妇人,阿尔贝特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拿着擀面棍挥舞的样子。

阿尔贝特微笑,「我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说要去远方看老朋友,交代我没事别去打扰她,等之後她回来再过来找我,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吧。」

「那就好,她jg神还是很好呢。」约瑟夫喝了口茶,「那你呢?还好吧?」

「多谢神父挂念,我很好。」

「行了,你们别再好来好去的,大家都很好,好了,停止这个话题。」菲力克斯阻止他们继续打招呼下去。

「抱歉,他就是这样。」阿尔贝特为自家表哥无理的举止道歉。

约瑟夫笑着摇头,「不,菲力这样很有jg神,给人有活力的感觉很好,常笑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喔。」约瑟夫最後一句话是对着维德说的。

维德只是安静地吃着小饼乾。

「那你们相处得还好吧?」菲力克斯问道。

「很好啊。」阿尔贝特看了看埋头吃点心的孩子,「维德很厉害,还会帮我打扫房子,多亏有他帮忙我b较轻松,而且感觉空气都乾净了不少。」

每次到了工作室,维德总是要看一次纸张满天飞的情形,在一次看不过眼帮忙收拾了下後,就是他负责收拾了。

阿尔贝特虽然看起来是个生活习惯还不错的人,但是他的收纳方式真是惨不忍睹,根本就是将所有东西全部一gu脑地塞进某个地方,眼不见为净的作法。

有点受不了的维德就此成为家事小jg灵。

「你对维德做了什麽?!你居然这样使唤一个孩子!」作为家里长子的菲力克斯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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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他nve待孩童的模样。

阿尔贝特00维德的头,「因为是两个人的家,所以分工做家事,对吧?」

维德点点头,而且他也受不了阿尔贝特的收纳方式。

阿尔贝特灿笑戳了戳维德的脸颊,维德看了他一眼,阿尔贝特又戳一下,维德沉默,慢慢将装着大盘子的饼乾往约瑟夫和菲力克斯那边推过去。

「?」约瑟夫和菲力克斯一头雾水。

看维德不开口,阿尔贝特无奈地替他解释,「这个饼乾是我们一起做的,原本就想说要找时间送给你们,结果你们就自己来了,快吃吃看,这是维德很努力做出来的。」

约瑟夫了然地笑了,吃了一块烤得suh的饼,对着维德称赞道:「很好吃喔,维德已经学会做饼乾了呢。」

「嗯,真的很好吃。」菲力克斯也吃了一块,立即赞道:「等等可以让我带一些回去给我弟弟妹妹吃吗?他们要是知道是你做的,一定很开心。」

看到他们的互动,约瑟夫欣慰地点点头,「我也可以带一些给院里的孩子吧,他们总是期待我外出带东西给他们呢。」

维德有些犹豫,他看着约瑟夫,「大家会……会吃吗?」

「一定会的。」

「可是……他们并不喜欢我……」

想起院里那些关於维德的传闻,约瑟夫叹口气,「总有一天,他们会了解,这并非全然是你的错,而是很多巧合所造成的结果。」

「神父说的是什麽意思?」阿尔贝特不懂,或者应该说,现场除了约瑟夫以外没有人听懂他所说的。

「有些事情其实我也不是非常了解呢。」约瑟夫伤脑筋地笑,「对了,我很怀念埃文斯家的花园景se,是不是能去看看呢?」

「啊,当然,神父请自便。」

「那麽我就不客气了。」约瑟夫起身点了点头,便往花园过去。

维德犹豫了下,也起身,「我去找一下院长,可以吗?」他看着阿尔贝特,等着他回答。

愣了愣,阿尔贝特点头,「当然,快去吧,小心不要跌倒了。」

嗯了一声,维德很快往花园跑去。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啊。」菲力克斯一脸揶揄,「果然让你收养的决定是对的,我可真是英明。」

阿尔贝特笑了笑,耸耸肩。

「院长!」

维德跑到花园,找到正在闻花香的约瑟夫。

「怎麽了?维德?」约瑟夫闭着眼享受自然的香味。

维德鼓起勇气问,「院长,我……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当然可以,说吧,孩子。」

「约瑟夫院长……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维德忐忑不安地问出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你说的是什麽样的事呢?」

「我是不是不应该……」

「不应该什麽?」

「……」

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待在阿尔贝特身边?他是不是应该要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生活?或是一个人静静地等si?

他是不是不应该存在於这个世界上?

许久没有等到下文,约瑟夫转过头温柔地看着绝望不安的孩子,「维德,我来说个故事吧。」

「好的,院长。」

「在很久以前,还在战争的年代,有一只鸟儿被人们称为引丧鸟,因为引丧鸟所到之处都会带来战争,所以人们很讨厌牠,一看见引丧鸟就会用石头扔牠,想要将牠赶走,以避开战争。

但是啊,其实引丧鸟是人们给牠的称呼,那只鸟儿真正的意涵是想要告诉人们灾厄即将要降临到他们身上,要他们赶紧避祸,或是寻求解决的方法,只是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看见在鸟儿来了之後所发生的事,而没有想过是什麽原因造成这件事情发生的。」约瑟夫停了下来,转头慈ai地看着唯一的听众,「那麽,维德觉得战争与si亡是引丧鸟的错吗?」

「不……」维德摇头。

「既然如此,你又担心什麽呢?」

「……不一样的,院长。」维德抬头,「故事中的人是被战争杀si,而非引丧鸟,而他们会si,却是因为我的关系。」

约瑟夫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造成那些事情的发生……」

但是当那个时刻发生,他却担心维德会更加难过。

叹口气,约瑟夫拿下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俯身挂到维德身上,「这是我一直戴着的护身符,我相信它可以为你带来幸运。」

「院长……」维德抓着十字架。

约瑟夫00他的头,「对了,眼睛还好吧?」

维德摇头,「就跟之前一样。」

「维德,老是看着不幸,你总有一天会忘记幸福是长什麽样子喔。」约瑟夫这麽说,「所以,不要老是皱着眉,多去看看你身边美好的事物,你会发现事情其实没有这麽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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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说些天方夜谭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他说的那麽美好,我又怎麽会存在呢,是吧,维德。」

魔鬼不屑地笑。

维德低头看着地上。

约瑟夫依旧慈ai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维德,故事中的主角总是相信,当魔鬼在他们耳边低喃时,拯救他们的骑士已经出发了,而有一天你也将会沐浴在yan光之下,无论拯救你的是骑士或是你自己。」

维德其实不是很懂,但是他却好像看到了,神父说的那一幕。

「维德,约瑟夫神父!」

来到花园找人的阿尔贝特朝他们走来。

直到多年以後,维德依旧对他抬头瞬间所见到的印象深刻。

就跟神父说的很像。

阿尔贝特背着光,宛如带着神圣的使命而来。

既洁净、温暖,却又让维德不敢触碰。

烛火摇晃,微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来。

阿尔贝特从纸堆中抬起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

「好像很晚了。」他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时间。」

维德抱着故事书摇头,「要睡觉了吗?」

「嗯。」阿尔贝特将纸张按顺序叠好收起,「我们走吧。」

把书本放在旁边的小桌子等明天再看,维德跟着阿尔贝特去做睡前的洗漱,然後他们在两人相邻的房门前道别。

看着门板,维德不晓得为什麽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

「怎麽了?维德?」阿尔贝特望向发呆的孩子。

维德摇摇头,「没事。」

「那麽晚安了,维德。」阿尔贝特r0ur0u维德的脑袋。

「晚安。」

阿尔贝特看着维德关门,才进房间。

躺在床上,维德瞪着天花板,心里的不安依然存在着。

说起来,今天晚上真安静。

他翻了个身,让自己陷入梦境之中。

半夜时分,他突然惊醒,却在醒来那一刻忘记自己梦到什麽。

只隐约记得不是什麽愉快的梦。

又翻了个身,他努力让自己继续沉入梦境。

但是左翻右覆,却再也睡不着,维德发了下呆後索x起身打开窗户看外头的月亮。

外面的月亮很大,还差几天就要变成完全的圆形。

今天,好像是十三日吧。

微风吹进房里,白se的窗帘与隔壁一样扬起,他转头望向阿尔贝特的房间,发现对方也是开着窗户的。

阿尔贝特也还没睡吗?

打了个喷嚏,今晚难得没有任何声音,以至於喷嚏的声音被放大好几倍。

奇怪?四周太安静了,静到不对劲的地步,往日耳熟的低笑消失,好像本就不曾存在一般。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魔鬼不再低笑了?而且也不在身边了。

明明院长来的时候还在的。

等等!今天是……

星期五?

维德看着隔壁大开的窗户,像是想到什麽一样下了床,略为慌张地往外跑到阿尔贝特的房门前,喘口气後轻轻敲了敲那扇门。

里面的人似乎是熟睡了,没有任何反应。

维德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他有些紧张,更大力地敲门,「……阿尔?」

这下子就算是睡得再熟的人也该醒了,更何况阿尔贝特的警觉心不小,总是在维德刚发出细微动静时便察觉到而看向他。

但是维德所希望的人却依然没出现。

他鼓起勇气,在心底对阿尔贝特道歉,便转开了门把。

咿呀一声,门打开。

但映入维德琥珀se眼珠里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床,以及框住月亮的窗户。

「……阿尔?」维德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床边,颤抖的手0了0早已冰凉的床,心里一阵阵发冷。

……他不见了……

……等再一次见到时……就是冰冷的……

「阿尔……」

「真可怜啊,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魔鬼带着愉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维德睁大眼睛,手紧紧抓着棉被,「……让他回来……」

「何必这样呢,你明明就知道最终你也只能一个人。」

他的声音颤抖,「你快让他回来……」

「无须挣扎,因为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你啊。」

「快把他还给我!」

维德怒吼出声,魔鬼嘲弄的笑声环绕在房间里。

「想要他,可以啊,你知道怎麽样能找到人的。」

「来吧,拿掉不必要的遮掩,踏入噩梦里,寻找那渺小的希望。」

「直到你完全绝望之时,你才会懂得──」

「世界上并没有你的归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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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布料随风飞扬,维德的心也跟着起落。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没有待在这个地方的话,阿尔贝特也不会出事了。

所以得去找回来才行,不可以害了他,那麽好的一个人,不可以出事。

要是阿尔贝特出事,会有很多人因此伤心难过的。

所以他得要找回来才行……

维德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颤抖着手慢慢拉下右眼上的眼罩,他眼中的世界也为之一变。

早在怀特夫妇过世那时候,他的右眼就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他能够看见的,只剩下世界扭曲後的血腥与si亡。

右眼所见的黑红是魔鬼的世界、也是他开始堕落的证据。

他已经踏进魔鬼的领域,无法回头了。

这次事情结束後,就放弃所有一切吧。

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态、任x地认为这次可以好好的生活。

明明心底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维德走出房间,低头看着血红一路沿伸到房子深处。

右眼所见之处,皆充满腥红。

这栋房子,应该也经历过些什麽吧?才会有这麽多红与黑,耳边好像还能听见si前的呐喊,许多人的尖叫声此起彼落,在断气时戛然而止。

维德在走廊上,踏过那些令人心惊的痕迹,窗外本该洁白的月被残破溅血的窗帘遮蔽,四周的红彷佛染上天际,与黑暗连成一片。

今天和他出生的日子一样,同为十三号星期五。

被人们称为不祥之日的黑se星期五。

在那天出生的他被称作不祥之子,因此被父母丢弃,从他出生魔鬼便一直存在他身边,他听得见别人所听不见的,没办法跟别人说,也无法与人求救,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只除了约瑟夫院长。

但是约瑟夫院长也没办法帮他。

魔鬼总是期待着他的堕落,也的确成功了,维德自己也知道,这次前往大概就回不来了,但是不去不行。

如果要再一个人活着了,那不如就勇敢地去做一次吧。

这样一来,心b较不痛。

他无意识地沿着地上的血痕走,最後抵达了他曾经到过的、阿尔贝特父母的房间,他伸手握住染血的门把,发现门是锁着的。

但是他的手还来不及伸回,门板「喀」地一声,就自己开了。

门内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乎等待着将进入者吞噬,他知道魔鬼就在里面等着他。

维德握紧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深呼x1一口气,坚定地走进那间房间。

我终於主动前行,因为你在那里,给了我勇气。

我终於面对黑暗,知道有你等我,所以我不怕。

我终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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