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站在一旁安静的望着她们。
李风点了一支烟,说:“你们去帐篷照顾小七,我和她聊聊。”
他缓缓走到远处那个小雪丘上,坐在苗苗身边,举了举手指头上的烟,问道:“介意吗?”
苗苗遥望着远方,有点走神道:“小七不是也抽烟?”
李风笑了笑,说:“那就是不介意喽。”
苗苗不说话。
李风小口抽了两下,开口说:“小七一只眼瞎了,另一只眼却看的很清楚。他不爱说话,很多时候都是笑眯眯的玩他那两把刀。遇到麻烦时候也喜欢用干脆利落的解决办法。不过有些人不喜欢动脑子,可不是真的没脑子。比如小七,心里和明镜似的,比他聪明的可没几个。她知道你喜欢他。”
苗苗笑了笑,笑容里有苦涩,道:“他知道我喜欢他还这么对我,那证明他讨厌我了。”
李风摇了摇头说:“恰恰相反!”
苗苗的眼神缓缓亮了,总算有了点精神。
李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接着道:“他不讨厌你。不只是他,连雏菊,青莲,我,十个小七带出来的兄弟。这里没一个人讨厌你。你曾经居心叵测想抢我的地图不假,但是那只是立场不同。换成是我,我可能更加不择手段。这不是讨厌你的理由。小七是怕伤害你!”
李风缓缓的抽了一大口烟,叹了口气。
苗苗说:“是因为那个胡蝶吗?”
李风问:“想听听胡蝶的故事吗?”
苗苗点了点头。
李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烟,说:“那可要等我再点着一根才行。”
他续了一根,丢掉烟头,目光迷离的望着远处,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笑容。他说:“我和小七在孤儿院长大,一起的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叫小叶子,一个叫蝴蝶。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妈妈,可惜,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没人捐钱,没有经济来源,说是孤儿院其实名副其实。我们常常吃不饱,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还经常欺负我们。小七原来眼不瞎的,也不像现在这样整天目光跟毒蛇一样,整天笑的很妖。说出来你不信,那时候小七可爱哭了!除了叶子,他是我们四个里最爱哭的一个。每次还要胡蝶去安慰他,呵呵……”
苗苗侧目望着面前这个才二十出头却已经沧桑味十足的男人。这男人夹着烟,半天还不抽一口,痴痴呆呆的望着遥远,沉浸在更加遥远的记忆里。
这么一个男人,算计起人来,怎么就能那么阴狠呢?
李风接着道:“小七常常从外面偷东西给胡蝶吃,有一次小七眼瞎了,很多人都嘲笑他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胡蝶气愤的说小七早就有老婆了,小七的老婆就是她。呵呵……那时候小蝴蝶几岁来着?六岁还是七岁?声音还奶声奶气的。她当时肯定不知道老婆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但是从那以后,她真的做了一个小媳妇能做的一切。关怀小七,爱护小七,哄着他,让这他。小七明明比她大的!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失散了!相聚的时候是在西京城。小七成了枪林弹雨里出来的高手,胡蝶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灭了西京外城四位爷,好不风光啊!可惜,对手却更加强大。胡蝶为保清白割腕自杀在江家大院。小七亲手火葬了她的尸体。从那以后,小七心里就藏着无穷无尽的仇恨。他不说,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的心已经奄奄一息,碰不到转世的小蝴蝶,早晚会枯萎死亡。他没法让自己爱上你,所以不敢回应你的爱。他冷冰冰的对你,看似伤害了你,其实才是真正的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爱这东西,一旦沉沦了,成就一时,毁的却是一生!”
苗苗早就泪眼婆娑,她吸溜了两下鼻子,小声说:“可惜,我已经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