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这人吧,本来在军营里就呆了蛮久了,平日里和暴脾气的兵一言不合打起来是常有的事儿,那些人发狠的模样他也见过,都是红着脸,急赤白赖的模样,偏就这韩景宇发狠的样子,好看的很。也是,长着那副白净的皮相,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是比那些个粗蛮的汉子好看那么几分。
韩景宇白天没少折腾,现在在地窖里,又冷又饿的,刚刚又吐了一场,哪里有爬出去的力气?看着钟源转头走了,韩景宇死命的用手扒着土块往上爬。
但他终究不是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软趴趴的土块,还没等他用上力气,就一下子都塌陷下来。
钟源说那句话也是气话,他一转头都被自己气笑了。本来嘛,他晚上是看那小崽子饿老实了没有,没想到一去还是拧的跟头牛一样。
钟源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今天来报道的一个新兵,钟源一看到他,脸色就沉了一半。但是也是没在脸上给人难堪。
“钟哥。”那人走了过来,长得挺周正的,只是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弱气,钟源是看了都不喜欢。
钟源脸色透出几分冷淡,“半夜不赶紧回去休息,觉得晚上的适应训练太轻松了是吧?”
那人想起晚上的训练,脸色就白了几分,但是他还是凑了上去,“钟哥,梁耀也算您半个小叔子了,这事儿您就帮他兜住了……”
他话还没说完,钟源就抱着胸开口了,“那种小叔子我可不敢要,家里把他送来历练,他居然还敢跑,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怎么样?”
“钟哥,您也别这么说话,梁耀再怎么,您也要看着点儿他姐姐梁朦的面儿,您心里向着他是肯定的。”
钟源是真的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他当兵这么些年,每回回去都能看到那些个后辈都是糟心的很,一代不如一代,说的还真心没错。尤其是到了梁耀这一代,除了玩乐就没点儿会的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孬货,钟源偏喜欢了人家的姐姐。也是他活该要在这事儿上糊涂一回。不糊涂也要装糊涂!
钟源斜着眼看着那人,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你跟我小叔子关系蛮好的啊?这种事还帮他兜着。”
那人哪里听不出钟源话中讥讽的意思,但是他也不好反驳,只能涎着脸,“反正这里不是钟哥管着的嘛,只要人数没差,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钟源哼笑一声,“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叔子没想到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随机应变的速度蛮快的嘛。”
车站里,钟源原本是在查梁耀的,他跟梁朦的事儿谁都还不知道,当兵那么些年,他早想成个家了,他是真心喜欢梁朦的,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那样如清丽温柔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他追了梁朦也有一段日子了,但那梁朦就是吊着不给回答,越不给回答,钟源心里就越痒,偏要得到不可的那种!而这梁耀,就是梁朦的弟弟,一听自己的老爹要把自己弄去服兵役就跑了的孬货!钟源是最看不起这种人的,平时要是落在他手上,非得整脱一层皮不可!但是谁叫他有一个叫梁朦的姐姐呢……
钟源前半辈子都过的清明的很,偏要在这事儿上故意的装一次糊涂。
“钟哥,梁姐姐就跟您张口了这一次,您自己想好。”说话的那人自觉拿捏着钟源的七寸。来的时候,梁朦那女人何等骄傲哦,自己的弟弟跑去鬼混,她什么都不说,偏要让他给钟源传话,让钟源把这事儿兜着。但是他也不能按原话说,不然像钟源这样硬气的男人,没准儿就为这事儿跟梁朦翻了。
钟源沉着目光,他在想。
“钟哥,你也知道,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只要把那个人在这里留一年,你不说谁敢去查?过了这一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到时候您和梁姐姐的喜酒——”
“好了,你不用说了。”钟源也不是那种犹豫的人,他本来在车站那里选择了把韩景宇拘起来,就是动了这个心思,梁朦,梁朦,谁叫他看上这个小女人了呢,“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人笑了笑,看出钟源不想搭理他,也没留下来自讨没趣,转身就走了。
钟源进了房,椅子旁边趴着那只狗,钟源也懒得逗弄它了,走到衣架旁边把衣服口袋里的身份证摸了出来,他在韩景宇包里把身份证找出来了,但是却也偷偷藏起来了。
趴在椅子旁的狗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另一头拴在椅背上,看到钟源进来,一个劲儿的冲着他叫。
钟源把那张身份证收到保险一点的地方才转过来看那只狗,“再叫真炖了你啊!”
狗叫的更凶了。
“嘿,你这小畜生!”钟源把袖子一捋,拎着那狗脖子把它拎起来,手上还抖了抖,“再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