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到一天,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刘爻跟钟源掰了。这两人几乎自小就在一起,长大后钟源更是动了大关系,给刘爻在上海的生意打底子,也给他牵了不少生意上的线,而刘爻呢,回报钟源的,也不是钱财的数目可以衡量的。现在两人忽然闹崩,关系僵化,钟家在上海的势力摆在明面上,就是再不长眼的,想到钟家,也不敢再去刘爻那里光顾,刘爻这人也是奇怪,他在上海一手建立的东西一下子被钟源拔了根,加上那些连带钟家和钟家本身的势力,损失不可估量,但他本人好似不急一样,来他两人中间牵线的人来来去去,一个冷面拒客,一个漠不关心。
拒客的自然是钟源,漠不关心的是刘爻。刘爻好好的呆在医院里养伤,哪怕他在上海的生意都有些做不下去了,他也是那种风云万变奈我何的模样。
而乔越呢,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听人传来钟刘不合的消息,整个人眉眼里都透着笑意。
韩景宇不听这些东西,也懒得关心这些事,他在乔越这里养伤,乔越自那天之后也没对他动手动脚,韩景宇虽然厌恶他,但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脱身的方法。要知道,乔越可比刘爻的手段厉害多了。
乔越在上海的日子过得滋润的很,住的是大酒店的套房,每天悠闲的很,有时韩景宇看到乔越还在泡茶。
这样的一个人,真半点都看不出来跋扈的模样。
乔越待韩景宇自然没钟家那么好,他这里也没有能给韩景宇专门做菜的厨师,平时乔越吃什么,韩景宇也吃什么。乔越那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吃一些粗茶淡饭,每天哪怕一个下午茶都做的精细万分,乔越给韩景宇也准备了,他也不像钟源那样,在韩景宇置气的时候还哄他,韩景宇也没有那样娇怪的脾气,就算有,也不会同乔越耍脾气,乔越做给他的东西,他能吃的一概都吃下去了,不能吃的,乔越也看的出,不勉强他。
韩景宇身上都是皮外伤,乔越也都知道,花了时间让他把身上的伤养好,又给他置了几件新衣服。也只能说乔越眼光好,他买的衣服,带回来给韩景宇,韩景宇穿了就是再合身不过的那种。
乔越这里什么都有,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一条狗,纯种狗,眼睛跟蓝色的玻璃珠子一样好看,又温顺,韩景宇不知道乔越还有养狗这个习惯,只是看着这条大狗窝在乔越脚下晃动着尾巴,乔越把它踹开它又弓着贴过来的模样出神。
这条狗是乔越养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可考了。韩景宇在乔越这里呆着,乔越就放任他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韩景宇看狗看久了,那条一直都缠在乔越身边的大狗就会抬起头看韩景宇一眼,那蔚蓝的眼湿漉漉的,鼻尖儿上的白斑都叫人喜欢。
看到狗看过去,乔越会抬脚轻轻的踹大狗的肚子一脚,啧个嘴,说声“去。”
那大狗被踹开之后,会从地上爬起来,往韩景宇面前走。韩景宇看着这条狗,总是容易出神。狗走到他面前,他也总是想伸手去摸狗的脑袋。然而每次他伸出手的时候,这只看起来温顺异常的狗就会悄悄的偏头躲开,垂着尾巴从他身边走开,重新回到乔越脚边儿。
乔越看着韩景宇像是喜欢他这条狗,但是又有时候看不出喜欢。
乔越抱着狗让韩景宇抱,韩景宇从来都不理他。
就这么过了几天,有客人上门了。乔越一早就知道那人会来一样,韩景宇在窗户边儿上站着,他看了韩景宇背影一眼,跟那个传消息进来的人说,“让他进来吧。”
然后过了一会儿,钟源来了。
乔越逗着他养的那条狗玩儿,狗的爪子上的指甲被修剪的干干净净,只有肉垫跟柔软的毛,乔越抓着它的前爪在逗弄。
钟源进来之后,目光就在乔越伸手停了一瞬,然后就转到了站在窗户旁边的韩景宇身上。
他分辨出那是韩景宇,神情明显激动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然而还没等他张口,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目光的韩景宇转过头来。
韩景宇神色平静的很,倒是钟源这个模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的目光方才接触,坐在沙发上逗狗的乔越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也是稀客。”
乔越跟钟源这边,是真的没有半点往来。一个是北京的显贵,一个是上海的纨绔,哪里扯得上关系。
钟源也知道乔越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只是他这模样有些憔悴,和乔越这优哉游哉的模样是鲜明的对比。
钟源跟乔越打招呼,“乔少什么时候来上海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尽尽地主之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