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景宇——你的父母呢?”杜舒云问他。韩景宇这样的乖孩子,他的父母何以让他到处流浪?
韩景宇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亲了,连他母亲的音容笑貌都一并模糊了。他往深了想,只有一个人的面孔是鲜活的。
以往所有的记忆,俱是黑白。
“我爸爸很早就死了。”韩景宇对这件事很麻木,从小时候他就知道他妈不喜欢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妈妈——”韩景宇一下子顿住了。
那些在童年里看起来似乎要让他铭记一生的东西,现在再提起来,就仿佛他是在讲旁人的故事。
“妈妈不喜欢我。”事实上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不喜欢了。
韩景宇的童年说出来可能说出来就要被人称作博取同情的悲情戏码了。
世间悲苦的事有那么多,而他在悲苦中还能品味到那么一丝甘甜。那就足够幸福了。
杜舒云看到了韩景宇,她觉得韩景宇这副麻木的姿态比起痛哭更要叫人怜爱。
杜舒云拍了拍韩景宇的肩膀,“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
韩景宇应了一声。
事实上他就是看不清前途,也记不清过往。他一直在奔波。
从前那个人也说过,往前看,就能看到光明。
他也确实是看到过那么一线光明,虽然那光明衰微,连碰触都不能。
杜舒云在这坐了一下午了,陪韩景宇又说了一会儿话,店里到晚上的时候来了几个摸到巷子里寻吃的的食客,杜舒云前去接待,韩景宇就在厨房里帮忙。
那食客是跟几个同伴结伴而来的,都是年轻的少年人,为了好吃的到处找地方,可不就让他们寻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吗。
韩景宇在后厨帮忙,杜舒云过去了,把他劝了出来。用杜舒云的话说,男孩子,就别沾厨房的烟火气。
韩景宇被劝出来之后就去前屋给几个客人倒水。在杜舒云忙不过来的时候,这种倒水打扫的事他就全部包了下来。
那几个年轻人原本在大声的玩笑着,说到笑闹处,桌子都拍的震天响,韩景宇给他们拿了玻璃杯,倒了茶水过去。只是他刚一过去,一个坐在冲后院方向的少年人看到他的模样,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韩景宇也看出了他奇怪的神态,然而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韩景宇走过来给他倒水,几个少年人还大声的玩笑着,就那个人一直怔怔的看他,韩景宇望过去的时候,他又慌忙的侧开了目光。
韩景宇皱了皱眉。
身边有几个觉得他碍事的少年嚷着让他过去,韩景宇倒完水就走了。
望着韩景宇的少年脸色还是不大对劲儿,到韩景宇走了之后,脸都还是青白的。
有人问他怎么了,他干笑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