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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挑开了那层本就没有遮挡严实的障眼布,时安轻声笑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眼眸中的神色甚至比先前还要柔和了一点:“我不会感到被冒犯,也不会因此而陷入无法接受的发狂状态。”
“我很清醒……也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仿佛能够读心一样,一一否决了夏清池心中的担忧,时安弯了弯眸子,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已经查清楚了。”
“……我不会让你再为这件事困扰。”最后的这句话从时安的口中说出的时候,语气和速度和前面几句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没来由的,夏清池就是觉得,对方像在对他做出保证……在进行一场太过郑重的承诺。
然而,当他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并没能在其中找到任何自以为该有的情绪。
明明最近他觉得对别人的情绪和言语解读,已经有了进步的说……果然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吗?
夏清池有那么一点点懊恼,脑海当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郑禹的脸,旋即又有些慌张地将其按了下去——心虚似的朝时安看了一眼。
“谢、谢谢,”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夏清池的耳朵微微发烫,“那……”他犹豫了一下,将注意力放回了对方刚才的话上,“能、能告诉我吗?”
尽管不完成任务,也能通过副本,他也不是那种非要完成任务不可的强迫症玩家,但眼看着标准答案就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任何人都会生出那么一点好奇心来。
夏清池显然也不例外。
“当然,”而眼前的标准答案给出的回答很是轻松,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自然,“只要你亲我一下。”
夏清池眨了眨眼睛,刚刚生出雀跃来的心一下子就卡了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让那陡然窜起来的热度一路烧过了自己的面颊耳根,连脖颈都有点泛红。
“做不到吗?”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时安眼中的笑意愈深,“明明刚才已经……”故意没有将话说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感到苦恼,又似是感到无奈,“我还以为这笔交易很划算了……”
面颊上的温度随着时安的话越升越高,夏清池甚至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耳鸣,以至于那从时安口中吐出的字句,都带上了点点跳跃的电弧,在落进耳中的同时,带起一阵阵细微的酥麻。
过往的经验、习惯,催促着夏清池无视时安那明显带着自己读不懂的深意的话,一如往常一样,找个不会打扰到别人、也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地方蜷缩起来,可胸口那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积攒的情绪,却一下一下地鼓动着他的心脏,让他克制不住地张开了双唇:“只、只是,亲一下……吗?”
“只是亲一下,”时安出声肯定,染着笑意的眉眼看起来温和而无害,“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只是……”不久前浴室里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夏清池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只是、亲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重复这一点。
“当然,”时安也不厌其烦地再次给出了回应,“……只是亲一下。”
夏清池踩在地上的脚无意识地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动作了起来。
他像是怯懦的小鹿、警惕的奶猫、尝试着踏出第一步的蹒跚幼崽,一点点地朝着时安的方向挪了过去,直到那只鞋子上画着的卡通熊猫,轻轻地吻上时安的鞋尖——而时安给予了这个过程足够的耐心。
他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人蜷起手指,稍显紧张地攥住了那张曾经被他喷溅、射上性液的床单,平复心情似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仰起头,近似虔诚地将双唇印上他的。
……宛如在进行将自己的身与心一同交付的庄重仪式。
在夏清池打算退开时按住他的后脑勺,时安撬开他微颤的双唇,灵巧而娴熟地挑逗他的上颚和舌头,将那条显得有些慌乱和无措的软肉拉扯引诱到自己的口中,肆意地嘬吮出啧啧的水声。
不知道属于谁的唾液从两人交叠的唇瓣间滑落,又在下一刻被探出的舌头卷裹,送入无法闭合的双唇当中了,夏清池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过度热烈的舌吻当中。
“……一下。”放开夏清池湿艳红肿的嘴唇,时安低笑着咬了咬他的唇珠,像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食言。
“你、唔……哈啊……”夏清池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张口想要反驳,可太过急促紊乱的呼吸,让他只能从双唇间吐出不稳的喘息,那红着脸靠在时安身上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至于答案……”装作没有看到夏清池眼中的控诉,时安开口作势要说出自己许诺的真相,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低下头对上夏清池的双眼,“你真的想让我就这么告诉你?”
夏清池怔了怔,竟然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问得有点动摇起来。
——不管是哪里的推理故事,主角总是会经历一大堆的困难和波折,甚至在中途会走那么几次歪路,才能最终得出正确的结
', ' ')('论。这种直接跳到了结果的状况,总有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尤其这还是个需要玩家进行竞争对抗的副本。在其他人还在努力地寻找线索,完成任务的时候,自己直接从当事人那里,听到了所有事情的话,感觉有点像是在……作弊。
夏清池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脚尖。
可他真的有点好奇——
“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想检查的我的尸……身体,对吗?”时安的话拉过了夏清池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向这个除了体温之外,没有任何能够与“死亡”联系起来的地方的人。
“我现在的状况,和那时候没有任何区别,”想到了什么,时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很是显眼的抓痕,补充说明,“除了你刚刚留下的那些。”
夏清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打断对方的话,也没有去试图从对方的怀里离开。
时安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夏清池的面颊,继续说了下去:“要试试看自己寻找线索吗?”
“自己寻找……线索?”夏清池有点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对,”时安拿指尖点了点夏清池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从我身上。”
“当然,无论最后你有没有得到结果……我都会把事情告诉你。”
夏清池眨了眨眼睛,觉得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验尸和勘测现场,确实应该是推理的第一步。
——至少那些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拍的。
把时安的话仔仔细细地思索了好几遍,也还是没能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夏清池犹豫了一下:“你真的会、告诉我?”
“当然,”贪恋地摩挲着夏清池的指尖,时安回答夏清池的问题的时候,依旧表现得温柔而耐心,“那么,”他勾住夏清池手指,牵到自己的衣襟处,“……先帮我把衣服脱了。”
夏清池的手指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收回来,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想要检查身上的痕迹的话,确实需要进行这一个步骤。
那种有哪里不对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然而,还不等夏清池仔细去寻找这种感受的来源,他就看到面前的人略微偏了下头,蹙眉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很遗憾,”时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拿开了覆在夏清池手背上的手,“你似乎有客人。”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明显带着不耐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去吧,”对上夏清池求助似的看过来的视线,时安弯了弯眸子,在他的发顶揉了揉,“不会有事的。”
即便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夏清池依旧显得有些踌躇,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上一秒还坐在那里的人,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失落,夏清池收回视线,就看到站在门外的两个人,正顺着自己的目光往里看——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而那个有着一头红色波浪卷的人,显然对此感到很是烦躁:“看什么呢——你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没、没有,”与事实不符的回答差点让夏清池的舌头打结,他生怕对方再在这上面追问,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赶忙抢过话头,“那、那个,你有、有什么……事、吗?”
而这种不习惯的事,让他在紧张时本来就会格外明显的结巴,变得更加糟糕。他甚至觉得能够感受到对方鄙夷嫌弃的视线。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片刻的沉默过后,面前的人的态度,反而变得软化了下来:“我说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那么有信心那个凶手不敢动你……外面闹成那样,你就真的一点都没发现?”
“尸体不见了。”
“还有,陈海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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