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银耀捭阖录<u>公主复国传第三十四章隔空交锋
作者:琉璃狐
字数:17831
2018年3月19日
字数:17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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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凤潜南荒
第三卷以夷制夷
第三十四章隔空交锋
殇阳关前,平原辽阔,苍苍山脊在两侧林立,尾端延伸天际。
此处堪负天关之名,绝非是建造者的自大与当世人的恭维,而是地利与人和
的天作之合。无论从多的位置远望向殇阳关,那千古奇伟的城墙都堪称庞然大物,
纵横睥睨之势震荡人心。
临近关前,山势略微收拢,却依旧宽阔得让人产生足以屯兵百万的错觉。
这时已过正午,艳阳垂射之下,赤甲洪流昭然成列。
浩荡的赤军最前方,一绒甲女子坐立于马上,半头细辫,腰背挺拔,暗红色
的披风长过了马鬃,迎着殇阳关的雄浑在空旷的关隘前猎猎作响。
那明丽精致的脸颊上,一双剔透莹亮的眸子如刀割般扫过殇阳关,锋利的视
线自下而上直冲城墙之巅,扬首之间,傲然如鹄,素发飞扬,好似她<u>一个人<u>,便
能比肩这巍巍天关。
威风凛凛,沉稳如山
如果不是对昨夜与耶律世子的耳鬓厮磨感到无法释怀,颜雪衣能带上一脸战
胜后荣归故里的期待与炫耀的话,那这位假铁沁儿便是堪称完美。
殇阳关上,耶律华望着缓缓行来的五千赤甲,神色冷淡,他的儿子耶律杨和
女儿耶律<u>玉儿<u>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u>玉儿<u>。"耶律华轻唤。
耶律<u>玉儿<u>上前一步,精亮的眸子凝望着耶律华的背影,又偏过头,和关下的
那个自称铁沁儿的女人遥遥对望。虽看不见对方的脸,但那股傲视天关的轩昂,
却穿透空间,刺进耶律<u>玉儿<u>的眸子里。
耶律华不回头,抖了抖袖口,问:"你觉得那是熠朝公主,还是铁沁儿将军"
耶律<u>玉儿<u>再踏一步,墙垛外的劲风纠扯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荡漾于高墙,
她专注的盯着父亲所看的方向,思索良久。
她没见过大离的铁将军,亦不曾见过熠朝的颜公主,但她从不动摇的觉得,
两者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她早就知道熠朝的公主皆是娇生惯养,帝都也曾传出过
消息,颜雪衣是一位肤若凝脂,媚骨天生的娇柔尤物,怎么可能短短数月,就能
拥有一军之将的杀伐之气和浩然之姿。
如果此女真是颜雪衣伪装而成,那这个公主就太可怕了,说是神姿天纵也不
为过,如此天赋与心性,要强于自己十倍百倍。
所以,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上来讲,耶律<u>玉儿<u>都不愿因相信这个女人
是颜雪衣。
"父亲,我一路随军而来,见过我们的铁蹄如何践踏熠朝的残军,也见过郡
候家的公主们是如何盈盈弱弱的哭破了嗓子。中原人都是羊,中原的女人更不可
能有棱角,所以我不认为那位在帝都为了活命甘愿成为杀父仇<u>人性<u>奴的长平公主,
能有这样的气势,也不认为她有骗关的胆识,更不认为她身后还能有这么多伪装
成赤甲劲旅而难辨真伪的雄壮之兵。"
"嗯,那你认为,送那封告密信的人是什么目的"
"回父亲,中原人善权诡斗争,您和吕桦一系素来不和也并非什么秘密。铁
沁儿是吕桦元帅的爱将,如果在这里受辱,有人便可大做文章,挑拨我们大离内
部的矛盾,削弱我们的统治。"耶律<u>玉儿<u>猜测道。
耶律华沉吟,又对儿子耶律杨招手:"可同意你妹妹的说法"
"回父亲,"在耶律华面前,耶律杨不敢造次,他飘忽的眼睛从耶律<u>玉儿<u>因
长期骑马而练得异常圆润挺翘的臀峰上移回,略作思考,然后垂首应道:"据儿
子所知,颜真的这个女儿,聪慧非凡,胆识过人,而她身边的大熠残党,也不可
轻视,但"
"如何"
"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耶律杨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u>玉儿<u>
比我聪慧沉稳,我相信这一点上,她必是深思熟虑,不会轻易下错判断。"
耶律<u>玉儿<u>冷哼一声,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位把话题又引向她的哥哥。
而耶律杨微笑的看着妹妹娇持的小脸,并不以为意。
他心里自有算计,昨夜初尝尤物回味无穷,早就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那是大熠最后的血脉,无论于离国,还是于战局,都有着重大的作用。若是
落入他那一心只想着回归北仪的父亲手中,必然会亲自看管,留以大用,那时颜
雪衣便再也与他无缘。
所以耶律杨今早回来复命时,只告诉耶律华:"昨夜对方微醺,儿子和他隔
着桌子相谈不久,无甚破绽。"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依旧心存疑虑,顾忌她依然有可能是铁沁儿,
忌惮她的主帅吕桦有大做文章的机会。父亲想顺利的告老还乡回到北方,便不敢
雷霆出手,只能等对方先一步暴露身份,露出夺门的獠牙。
昨夜潜出去确认告密信消息真伪的斥候还没有传回消息。
所以他知道,在父亲的算计里,关外伏兵已设,即便是发生突围混战,也不
会改变他捉住对方的结局,所以一向求稳的父亲一定会等。
这便是他将颜雪衣收为禁脔唯一的机会了。
而此刻他安排的人,应该已经传达到位,城门的混战一旦发生,他在伏兵里
的那位军官兄弟就能起到关键性作用,成为突破口,有意的放颜雪衣带着极少的
护卫撕开一条逃生的道路,而那条路的尽头,自然便是一张他耶律杨等着美人自
投的天罗地网。
听完儿女的回答,精神奕奕的耶律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嗓音愈发铿锵有力,
似乎在有意的向谁展示他斩金断铁的决心。
"杨儿,<u>玉儿<u>,你们都很聪慧,知道为父忌惮什么,但切记你们不是这世上
最聪明的人。你们可真的明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她是颜雪衣啊,
我为她开门,她为这苍生攻城,那这场战争,便结束了。"
遥远的沂水,天气已经越来越凉。
院子里姬浩渺脸色苍白,早早的披起了大氅。
近日频频借着借赤瞳之主的眼睛洞察一切后,他心如明镜,脑海中意境悠远,
有混沌开合化作兵卒,演化为千里<u>之外<u>的战局。
公主精心伪装,率土著五千扮作赤甲,代铁沁儿叩关殇阳。
殇阳关外二十里,太师严复和镇南将军许昌元对坐军帐,浩浩荡荡的三万大
军蓄势待发。再远一百里,骑兵大营厉兵秣马,上将王莽振臂一呼,万骑嘶吼,
兵锋正盛,卒马昂扬
然而转瞬之间,苍茫夜下,殇阳关得飞书传信,潜出轻装劲旅,<u>黄雀<u>于后。
局势因此逆转,公主军夺门受困,陷入纠缠。
原本该依约而动的三万攻城大军被侧翼杀出的赤甲劲旅冲散阵型,拖入苦战。
万骑闻讯而奔袭,却在这混战中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无法解围。因为三万
大军未能第一时间赶到,公主所率的五千蛮兵终于是站不住城门,只能选择转身
突围。
然关外早有伏兵,突围受阻,追兵又至,最终公主兵败被擒。
"不行,还是不行,有心打无心,怎么推演都是必输之局,唯一逃出生天的
机会,就是万不可发起夺城之战,且要迅速退走,不能被追兵缠住。"姬浩渺摇
着头,缓缓睁开眼,手中举了许久的茶,已经变得冰凉,他放下茶杯,轻声呢喃,
"是谁提供的偷关之策,又是谁走漏了公主大军的消息"
侍女换了杯热茶,姬浩渺叹了一口气,眼中似乎有精芒闪过,苍白的脸上却
看不出任何喜悲。
"尊敬的赤瞳之主,劳烦你用秋鹰,为我带一封信可好"
"送去哪儿"黑袍少女懒散的靠在熊皮毯子里,只睁开一只眼,俏皮的看
着姬浩渺,"飞到殇阳关,可来不及。"
姬浩渺擦去嘴角苦茶,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能否逃脱,在天意而不在我,
我不是要给她送信。你替我把信送到王莽将军手上便可,公主殿下失利一局,我
便要为她扳回一局。"
"切略略略"
自从清晨与耶律杨一别,颜雪衣便觉得昨夜有些蹊跷。
但她不敢妄下结论,毕竟偷关之策的成败会决定这个天下未来的走向,她若
能奇兵破殇阳,那么三日便可奔袭帝都,光复大熠。即便不能速破,也可盘踞富
饶的三仓城与帝都对峙,围困北蛮。
所以即便心中有了怀疑,她也更愿意赌一把。
深吸了一口气,颜雪衣压下沉重的思绪,行至城门百米之处,勒马驻足。
诸葛政策马在后,可以看到颜雪衣的素手用力的捏着通关文书,指节有些发
白。
他动了一下马缰,并肩上去,沉沉的说道:"这殇阳关的城门威严磅礴,坚
不可摧,为熠朝的祖祖辈辈守护了数百年的江山,我猜你从没想过,自己身为大
熠的嫡长公主,竟然有一天要攻打这里吧。"
"我又何尝想过大熠有一天会亡国。"颜雪衣目色惨然,不愿再多说。
诸葛政也不说话了,他从颜雪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怨自艾,就是那么一闪而
逝的情绪,却偏偏让他懂了。
"真傻"诸葛政沉默了很久,才忽地说出这句话。
颜雪衣一愣,这时有风从两侧的山脊回流,沿着丝丝铁缝倒灌进她的甲胄里,
她取下头盔,顿时寒气灌顶,有莫名的凉意在心底荡漾,但是诸葛政的笑容,在
她眼里,比太阳还要炽热。
她突然觉得,要是每次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那就好了。
城上城下,数方人马心思百转。
殇阳关城墙的后面布满了森寒的利刃,赤甲的土著也时刻准备暴起夺门。只
有那位负责与关前驿站接洽的文吏什么也不知道,满脸堆着笑小跑而来,恭敬的
站在颜雪衣的马前,呈上双手。
颜雪衣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此时伪装无暇,居高临下,慵懒而随意的将
通关文书丢到文吏手上。
文吏接过收好,退后数步,再鞠一躬。
颜雪衣却叫住了他,突然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昨夜耶律世子曾说要亲自迎
接本将军入关,这文书过审,再传达到门吏的过程想必耗时不短,请大人帮本将
军问一问,世子何时出关相迎,避而不见是不是对本将军有什么不满,故意让本
将军在这吹风饮沙。"
殇阳关的巨门非人力可以轻易推开,正常来说,非备战时,不但配备的苦力
少,还得持着门吏的令牌传达给门卒,门卒再役使苦力,方可借机括的力量将巨
门缓慢开启。
所以这一层一层传达下去的流程,耗时的确颇长。
文吏惶恐的道了一声"是",然后一溜小跑回到了耶律华身边,将颜雪衣的
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出来。
城头上,锦袍加身的耶律杨露出头来,目光灼灼。
颜雪衣心生感应,略有心虚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诸葛政,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
己后,她才蓦然抬头,寻觅到那道让她不安的视线。
这样遥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论感受到视线。可偏偏这遥遥
一眼,便让颜雪衣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似乎无所遁形,身上的铁甲此刻无限的变得
薄了,薄到她能轻巧的舒展四肢,虚与委蛇的将全身的情欲展示给对方看。
她下意识的就夹紧了马背,身体里腾起一股燥热,勾起了昨夜荒淫的<u>回忆<u>。
"可有此事"
耶律华面无表情的接过通关文书,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从
接到那封告密信开始,他便拥有了极大的军情优势,颜雪衣费尽心力、受尽屈辱
用身体换来的密语,对他来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现在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耶律杨微惊,立刻回道:"儿子确实这么客套过。"
虽然耶律杨并不想被一个即将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但他明白,
如果他不敢出现在赤军之前,就会显得殇阳关一方心里有鬼。
此时城门未开,一时半会儿追兵都出不了关,如果这时就直接惊走对方,那
么在对方一人未损,且阵型整齐的情况下,仅凭石林中的人马伏击,未必稳妥。
那么即便他现在把实情向父亲全盘托出,为了大局,耶律华也会让他前去一叙。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密计。
在他看来,这只是颜雪衣一场黔驴技穷的试探罢了,他有心算无心,不可能
露出任何破绽。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颜雪衣那绝美的小脸,在猜疑和希冀这
两种情绪的交错折磨下,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不多时,殇阳关的一侧,城墙底部打开了一扇厚重的玄铁小门,这是设计者
留下供使臣进出所用,大小仅容一人通过。
耶律杨带着一行侍婢先后钻了出来,带着装茶水和糕点的锦盒。
见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已经出现,颜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整齐后,
塞到诸葛政手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里面藏着一张通关文书,我先过去应
付耶律杨,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这份文书送与我手中,同时当着耶律杨的
面,大声禀告,说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关文书拿错了。"
诸葛政愕然,之后皱起眉头,略微思索后才眉头一挑:"拿错还是你故意
写错的"
"嗯,那句密语,我故意写错了一个字,"颜雪衣抿了抿嫣红的小嘴,阳光
陪衬着她嘴角的苦笑,她怅然娇嗔,"在你面前,我就不能偶尔有一次,让你看
不透的时候么。"
这事儿她并不打算瞒诸葛政,但也没料到居然刚一提及,只言片语间这个男
人就全都明白了。
"还谈什么看不看透的,"诸葛政也浅笑,"你的里里外外,我不都了解通
透了么"
颜雪衣的脸颊顿时攀上一丝羞色,她轻啐了一口,挑眉反驳道:"和那种事
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通透了人又不止你一个,可也不见他们
懂我的心呐。"
诸葛政立马笑而不语了,他发现颜雪衣说这话的时候,正努力的想要从他的
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颜雪衣对于自己的身体接纳了耶律杨这件事,感
到无法释怀,心中有愧。诸葛政自然明白颜雪衣在自责些什么,可他潜伏在颜雪
衣身边的目的,不就正是为了让她解脱不了么怀着悔恨的心一次次的在别的男
人身下沉沦,再从睡梦中痛心哭醒,然后心如刀绞的意识到她是个期待红杏出墙
的贱人,一次次周而复始,诸葛政很期待这个熠朝的最后血脉,终有一天会崩坏
成什么样子的女人,是否足以让其祖上都蒙羞。
没得到诸葛政的反应,颜雪衣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她继续说道:"昨夜耶律杨来突然出现,像是专门来试探我的,我也希望是
自己多心了,但这个时机太凑巧,我也想不通在骗关计策丝毫没有暴露出破绽的
情况下,为什么殇阳关会突然怀疑我,所以思来想去,有了一个沉重的猜测。"
"内奸告密"诸葛政脱口而出。
颜雪衣点了点头,凝眸深邃,"嗯,如果消息已经走漏,那么骗关之举,无
异于飞蛾扑火。"
诸葛政看着颜雪衣的眼睛,忽地有种悄然的心动,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颜
雪衣神色郑重的瓜子脸,倾国倾城又清新脱俗,还带着一丝私底下跟敌对的男人
疯狂交姌一夜后,未眠的憔悴。
他赶紧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表情颇为严肃:"咳咳,你刚才说昨夜,耶律
杨来试探你"
"那个你的关注点不对吧。"颜雪衣心虚,匆匆别过头去。
她背对着阳光,诸葛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脸红了。
诸葛政觉得有趣,十分认真的扮演起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形象,立刻痛心
疾首的追问:"昨夜你不是骗密语去了吗,后半夜我见那完颜安独自酣睡,心里
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成功脱身,休息去了呢。可是你怎么又和耶律杨混到
一起去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一晚上,你们"
"你不是说过不在乎的吗"颜雪衣低头,辩驳细如蚊声。
诸葛政突然伸手,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告诉为夫,他用什么姿势试
探的你"
颜雪衣回头,瞪大了美眸,满脸惊色。
诸葛政则是语气暧昧,噙着坏笑继续问:"他试探了你多久试探到多深
可试探到你满足"
"你故意逗我"
颜雪衣终于回过味儿来,心中的哀怨顿时一扫而空,但碍于面子,还是摆出
一副柳眉倒竖的俏丽模样,恼羞成怒的呵斥了诸葛政一句:"两军阵前,即将交
锋,这么紧张的场面,你不献计献策也就罢了,还调戏于我,成何体统"
看着颜雪衣嗔怒的小脸,诸葛政哑然一笑,主动扯回了话题:"嗯,假设有
人告密的猜测是成立的,殇阳关却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那么,不是打消了对你
的怀疑,就是想"
"请君入瓮"颜雪衣和诸葛政深情对视,同时开口。
如果猜测为真,那么殇阳关将计就计,想要骗她这个假铁沁儿入城的意图,
简直昭然若揭。
颜雪衣回身看向归路,"所以若是殇阳关收假文书而开门,我们就得跑。"
善谋如诸葛政,在这一刻也对颜雪衣真切钦佩,除了偷关的胆识和行事的果
断让他动容<u>之外<u>,那颗缜密的心更是堪称七窍玲珑。他之前不是没想过颜雪衣能
通过耶律杨的来访猜到消息已经走漏,但是即便猜到又如何,猜终究是猜,夺门
计策不会仅凭猜疑而取消,可只要敢发动夺门之战,在现在的局势中那就是无解
的必败。
然而现在,他提供给耶律华的绝佳机会,被颜雪衣一个小小的手段给破了。
"如果在殇阳关拒绝我们入关后,才出示正确的通关文书,是有可能引起怀
疑和警惕的。所以为了避免是我的多疑反误其事,在送上写错密语的通关文书去
试探的同时,还得在得到拒绝通关的反馈之前,就将正确的通关文书送到耶
律杨的手上,让为我们去解释,他是姓耶律的世子,有他作为证据,便不会引起
任何的怀疑了。"
颜雪衣仔细讲解,等若委婉的告诉诸葛政,她见耶律杨不是因为想见,而是
耶律杨是不得不利用的一环。她还是做贼心虚,这一解释,倒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诸葛政洞若观火,却依旧不在此事上为颜雪衣宽心。
他只是夸奖道:"雪衣你知道吗,你这一手真假文书,堪称无敌阳谋,要羞
煞多少靠阴谋诡计生存的谋士"
颜雪衣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被夸得有些开心,羞涩的拍着马,走了
几步才想起回头嘱咐:"好了,我先去忽悠那个世子了,你可算准时机把文书送
过来,还有,别那么一脸的轻松了,打仗呢,做好战斗准备。"
"嗯,去吧。"
诸葛政露出温柔的笑容,像个贤夫良父。
望着颜雪衣独自远去的背影,作为整个事件里唯一知道两方心理筹码的布局
人,他只能叹一句:小心思惊才绝艳,大动作无懈可击。
"雪衣啊,你的计策成了,只可惜,你不能如愿偷关。"诸葛政伸了个懒腰,
传下一道做好撤退准备的军令。
他知道,已经断定了颜雪衣身份的耶律华,无论有没有发现通关文书中密语
的错误,都不会拒绝她入关。而且何况有更大的可能性,是耶律华根本就不会在
乎这区区一纸骗关道具,连看都不会看。
所以对颜雪衣的夸赞,诸葛政完全是出于肺腑。
何谓阳谋
借大势而动,明知是计而不能不从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隔着这巍巍城墙,城上的老人和城下的少女首次
隔空交锋。这道真假文书环环相扣的阳谋一出,诸葛政<u>一时兴起<u>营造的殇阳关兵
败,便不会如愿了。
冬天一来,大雪封路,中原大地将会寂静下来,等到来年,局势就更难打破
平衡。
天下,要回归一个群雄逐鹿的战乱时代了。
"虽然手段还是略显粗浅,但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上你了。"此一时的颜雪衣,
在权谋领域上透露出让诸葛政都为之迷醉的潜力,更甚她的美貌和身份。
"你要不是熠朝的后代,那该多好"
殇阳关两侧的山壁下,有绿意未凋,这些当年用犯境者的血浇灌过的苍血树,
一年四季都是茂密的。
选了处稍显静蔽的地方,侍女们摆好桌案,拉起帷帐遮蔽风日。
耶律杨挥手示意她们退走,然后好整以暇的立与帐前,用炽热的目光注视跨
马而来的颜雪衣。
颜雪衣骑在马上渐行渐近,纤细的小腰随着马蹄嗒嗒的节奏微扭轻摇、摇曳
生姿,松散的铁鳞裙甲搭在裹了皮甲的大腿上,也有叮叮当当的节奏响起。最终
马蹄声停在了耶律杨的面前,这时颜雪衣已经可以看清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上洋溢着的自信笑容了。
不知为何,越是像送羊入虎口一般,朝着这个垂涎自己的男人靠近,她体内
就越是春潮涌动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她的身体,似乎经历了无数男人的侵犯以后,已经被耕耘得非常奇怪了。即
便是身处在这随时可能刀兵相向的生死战场上,一旦求得半刻闲暇,竟然也会抑
制不住的脱离她的掌控,违背她的意志,对一个她心里排斥的男人生出暧昧的渴
望。
这一次颜雪衣十分清醒,没有媚药作祟。
但正是因为清醒,她才首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好色的
女人,哪怕是面对敌人,也极为<u>容易<u>动情。或许这其中有一部分诸葛政的责任,
也有一部分昨夜太欢愉蚀骨的原因,总之她并不否认,这样危险的气氛下,她已
经有了生理反应。
这方面,耶律杨和她很默契。
颜雪衣手抚胸甲,不做声色的扫了一眼耶律杨的裤裆,发现他的胯间也有了
反应,鼓胀起来,隐约可见那条雄伟的轮廓。
她脑中不由地浮现出一幅淫靡的画面,她捧着自己柔软饱满的双乳,屈膝跪
地,低贱的夹着这根巨物,黝黑的棒身露出来那么长一截,猩红的大龟头几乎要
碰到她的鼻尖,连马眼上溢出的晶莹透亮的液体都看得那么清晰,她竟然想舔。
"将军,请。"
耶律杨伸手为颜雪衣挽起帐门,同时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眼里的颜雪衣呼吸灼热,步伐旖旎,显然已经动了春情,说不定胯下蜜穴
都已经湿了。如此情景,他不由怀疑,这落难公主难道是昨夜一炮倾心,迷上了
自己的大鸡巴,所以忍不住要来阵前私会,不惜敌前献身
颜雪衣不知道耶律杨在想什么,她收回心神,淡淡的应了一句"世子也请。"
然后英姿飒爽的跃下马来,战靴嗒的一响,轻轻踩在地上。走进帐内,她发
现里面除了一张摆满茶点的矮桌,还站着一个相貌丑陋,目光凶煞的男人。
这狰狞的面目让颜雪衣印象很深,正是追随耶律杨的护卫鳌殷。
鳌殷再见颜雪衣,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
颜雪衣却视若无睹,一脸淡漠,自顾自的坐于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点品尝
一一品尝,每样都只咬一小口,故作傲慢跋扈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