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清柠重新填了那张纸。这次她倒是写得认真得多,连字迹都是一笔一划的,格外认真。一路写得倒是很流畅,只是填到“安全词”的时候她犯了难,于是她抬头问江彧:“哥哥,你帮我想想安全词是什么?有没有哪句话是你听到了就会停手的?”江彧思考了一下,接过笔帮她填上,微笑着递给她看:“那就这个吧。”她看着那三个字,下意识念了出来:“我爱你。”这三个字从口如珠珞般从她口中滚出,熨贴舌尖,慰藉心灵。一时无言,她却觉得胸腔有个位置在鼓鼓的,像是被水浸湿的棉花团一样酸涩的膨胀,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她感到抗拒,她强行抚了下心口,抑制触动。“好奇怪。”她说:“刚刚好奇怪啊,哥哥,我有种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的感觉,就像是被喂饱了一样……但又不一样,是为什么呢?”她的眉心微微蹙起,静心思考起这道难题,一副欲语还休的哀愁样子,这简直不像她了,江彧想,下一秒,他的手指不忍的抚上,令她的眉心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良久,她摇了摇头,说:“不应该的。”没得到回应,她也继续说:“这句话不适合。这不是爱人才该说的话吗?哥哥,这本质上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我不奢望从中获得幸福。”“……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哥哥,我以为你最理解我。”“你不爱我吗。”他平静的问。“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她意外的冷静到可怕,两个人呵出森冷雾气,在夏日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冰:“我离不开你,你离不开我,但这不等于是爱。”
“哥哥,是不是我们各自的世界都太小了,所以才会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全部呢?”“我知道了。”他依旧是那种平静的,无甚情绪起伏的语调:“祝清柠,你不爱我。”“江彧,我没听说过哪种s关系的发展前提是需要爱的,不要用此做筹码,更不要玷污这几个字。”“玷污……”他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直到咀嚼出鲜血淋漓的事实,惨然一笑:“玷污吗……我的爱让你觉得很脏吗?”他的眼睛里蓄满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仿佛叫做悲伤。祝清柠心乱如麻,索性撇过头去,不愿再看着他。她必须说服自己,也必须……说服他。“总之……”她下了定论:“安全词不应该是让我感觉到害怕的话吧。”怕交出真心被错付。怕一步步底线沦失。她可以接住他的所有需要,但接不住他强烈到窒息的爱。于是她轻轻说:“哥哥,我先回宿舍啦,过来本来也就只打算住几天的,衣服也只带了一套,学校还有点事。”她想了想,补充道:“谢谢你。”她草草收拾好东西,带上门落荒而逃。江彧垂下眸子,感受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旧伤开始久违的发痒发痛,辐射向全身。刚刚两人剖白的心迹被衬托得像个笑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