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焦急的蠕了蠕嘴,克制着慢慢说。
“娘娘,刚刚奴婢路过菊香园,听见欣兰宫的宫女在谈论,说梁学士以反贼同党之罪,被下狱了!证据确凿,好像还要一同问斩!”
梁荷颂心猛地掉了一拍。
“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明明……”
皇上明明答应她,不问罪的。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皇上其实是敷衍她、利用她,让她将那话告诉她哥哥,好让他掉以轻心,抓哥哥个措手不及吗?
这个设想,让梁荷颂如同挨了个晴天霹雳,又挨了一盆冰水,心透凉。
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
“娘娘,娘娘您去哪儿啊!”
……
梁荷颂急忙忙奔去了乾清宫,连肩舆都忘了叫,好在康云絮叫上了赶了上来。
“娘娘莫急,身子要紧啊。”
让她如何不急?一想起梁烨初在牢中,她一颗心都要急成焦炭了!
方到乾清宫外,梁荷颂就被康安年拦住了。
“曦嫔娘娘留步啊,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朝政,您现在是在不方便进去。”
梁荷颂还不至于昏头昏脑到冲撞议政这种地步,按捺住焦急在一旁等候。“康公公,敢问里头的大臣是谁?”
瞟了瞟四下,康安年小声在梁荷颂耳边道:“黎大学士父子,与刑部、兵部尚书。”
刑部尚书是孙燕绥之父,兵部尚书是韩贵嫔之父,恐怕与哥哥都不是近友,而黎大学士之子黎怀薇,又一直对哥哥仿佛言不由衷,而下几人在里面商讨,恐怕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而今她进去不得,只有寄望厉鸿澈那日所说的话是真,而不是欺骗她、利用她的。
如若,厉鸿澈真是欺骗、利用她……梁荷颂不敢想下去,光是一个假想,便觉心痛如绞!若是如此,那便是她亲手推了哥哥一把!
“娘娘您怎么了?”康云絮忙扶着头晕目眩的梁荷颂,给了康安年一个眼色。康安年略为难之后,立即让小福子去搬了椅子来,给梁荷颂坐。
“不,必。”她身为“罪臣”亲属妃嫔,坐着未免显得诚意不足。梁荷颂强撑着身子,紧盯着两扇门,不想耽搁分秒,只待门一开,就要冲进去。
无奈直直过了一个时辰,那两扇门都没有松动分毫!梁荷颂还等得下去,可是却有些头晕眼花,站不住了。
康云絮焦急,与康安年使眼色。康安年虽想帮忙,却也没有办法。就在这时,来了个衣着鲜亮的瘦削高个儿少年,虽然身材不够强壮,却别有一种青葱年少的气质,但他神情洒脱,略有风流之姿,和那青葱有些冲突,混合成一种别样的感觉。
一眼,他就看见了梁荷颂,仿佛染着青竹眼色的眸子一亮,加快了步子走来,行走间袍裾翻飞飘逸,含了笑。
她女子穿着一身素净宽松的浅红色衣衫站在那儿,眉染愁绪,仿佛春天枝头落下的一片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