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但梁荷颂却是笃定的语气,而孙燕绥脸上乍起的青白,越发佐证了她没有猜错!
孙燕绥仿佛被一下子被戳到痛脚、自尊,平日里的优雅、大方姿态遍布裂痕,从牙缝间艰难地迸出几个字——
“梁荷颂,别得意太早!”
而后,孙燕绥迅速消失,像个嘴硬的狼狈逃兵。
厉哲颜何止是不喜欢,他根本连碰都不碰她。
梁荷颂叹了口烦闷的气。虽然不喜欢孙燕绥,但她那样子又有点儿可悲。厉哲颜性子和气质都与哥哥有许多共同点,确然是有祸水的资本。
遥遥记得,孙燕绥曾经并没有这样偏激,那时候还是一派官家大小姐的端庄秀丽。
男色,也害人。
梁荷颂找了厉哲颜。
解铃还须系铃人。
彼时,厉哲颜正在部署宫殿各处的保卫情况——重阳节不远了,抬眸便见梁荷颂来,眸子一亮、喜悦闪过。他许久没有见她了!于是让侍卫副总管林秀钦等人下去,温声问:
“颂儿,你找我?”
“还请世子叫本宫曦嫔娘娘。”
厉哲颜笑容一僵。
梁荷颂冰冷地移开视线,“我今天来找世子,是有一件事情行告诉世子。还请世子铭记在心,不要忘了才是。”
梁荷颂态度客套、疏远,厉哲颜方才的悦色渐渐剥落,心沉下去。
“娘娘请说。”
梁荷颂斜看地面,略作了沉吟,终于捋顺了心头的火气,释然平静道:“过去的事已做烟云散,你我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除了本职身份以外的情分,所以,还请世子与世子夫人说清楚,莫要再教她误会了什么,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
厉哲颜眸光冷了冷,急问道:
“是燕绥又做了什么坏事么?”
动了动唇,梁荷颂没有说方才的事。“世子耳聪目明、心下智慧,应当能猜到我说的是什么。”
梁荷颂欠身告辞。留下厉哲颜怔愣,凝眉。
原定于今天的处斩盛丙寅的日子,因为天下瓢泼大雨而延后了七日,等待雨停。因为法场是露天的,押解、行刑都十分不便。
这七日无疑是紧绷的,不管是朝廷,还是后宫中。
梁烨初身为尉迟一系的官员,已经是敏感,又在这节骨眼儿上当面拒绝了乌图雅公主的垂青,可谓雪上加霜!公主性子骄纵,哪里受得了气,加之又有庄婕妤之流说东道西,不到半日,弄得后宫、朝野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