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痛至极,眼眶发红,一向冷肃自持的人,竟是难得地当众失态,目露哀求:“真儿,前世是我有负于你!是我明明爱上了自己的徒儿,却懦弱虚伪,不敢承认!是我错了!”
贺雪真从没见过他这般放下身段,一时间怔住,缓缓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其实静书说的那些事,我听在耳中,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孟雪乡宁愿贺雪真骂他杀他,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倒好像是去捞那水里的月亮,却是无论他怎么做,发痴发疯发狂,那月亮也仍待在水里,冷静自持,从不为他所动。
但那曾经是他的月亮啊……
是曾经送入他怀中,他却没有好好珍惜的月亮。
如果不是曾经几乎要拥有,也不至于为错失而心痛。
孟雪乡泪光莹莹,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宁愿你想起过去,是打是骂,或者拿了我的命去也好。”
至少别用这样清醒的眼神看我。
孟雪乡忽然间挥手。
莫还陵叫道:“老孟!你干什么?!”
贺雪真忽然头疼得厉害,用力捂住头,痛叫一声,身子软倒,落进何静书怀里。
贺雪真再度醒来,终于不是孟雪乡坐在他的床榻边看他了。
何静书轻轻覆着他的手,面带愁容,见他醒来,欣喜道:“头还疼吗?”
贺雪真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他怔怔看着何静书,何静书收回手,有些失落:“是我逾矩了,方才我就在想,或许你醒来后,想见的第一个人其实并不是我。”
他站起身来,忍着满腔酸涩:“荧徽剑尊就在外面,我去让他进来?”
贺雪真连忙拉住何静书的手:“白茶,你不要走。”
何静书不敢相信,被贺雪真亲密地握着手,登时耳根子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