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晚,就恭候厉总光临了。”拖腔拉调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语气玩味。
厉棠笑笑,“梁公子客气。”
挂掉电话后,他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和梁赟不算交好,但这几年因着家族生意上的往来,他每年都带人去梁赟搞的劳什子盛筵,算是另一种互通有无。但梁赟玩的那些花里胡哨,他从不参与。
太脏了。
沉棣倒一直和梁赟有私交——毕竟梁公子玩得大,各种药物需求不小。沉棣是个心思玲珑的,能通过梁赟和梁家搭上关系,他不会错过。
作为厉家外戚之一而起身的沉氏一支,完全不足以和圈子里其他根基牢固的家族并肩。沉棣倒是聪明,前几年联合着厉家、梁家并圈子里其他几家都掺进了沉氏的医药体系里,自己站到了几个大家族之间的制衡点上,倒也再没人敢随意动“沉”这个姓。
厉棠自认已经够啃老了,这梁赟更浑,仗着家里基底厚,整日除了寻欢作乐,没别的消遣。偏偏梁家这辈就还他一个独苗,小叁十的人了还被家里惯着作天作地。
他不知从谁那听说了厉棠最近养了个新的,正宠得紧,竟然就直白地约厉棠带卿书去“一起玩一玩”。
沉棣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梁赟算个什么,来找他分食?
厉棠沉了半晌气,一个电话给沉棣拨了过去。
“姓梁的怎么回事。”
沉棣一听这开门见山,立马明了。
“还不是哥你太反常,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他轻笑,“不过,卿书可得给我留着。这梁赟,想个法子打发了吧。”
厉棠沉吟片刻,话锋一转。
“明晚散了后,你私下去和他谈。这批货让百分之十出来,我送他一份礼。”
沉棣眉头拧起,“送礼?”
厉棠一声哼笑,不屑道,“他最近不是和人玩男模去了?老梁董可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也好这口。”
“百分之十也就是梁公子指缝里一点渣。”他勾起唇角,“不用费口舌,只说要是满意,事后再补货。让他等着就行。”
沉棣很快反应过来。他不由笑出声,“哥……太坏了,太坏了。”
厉棠见沉棣明白了,也懒得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他靠在办公椅里,扶额思忖。
这会儿静下来才足够确定,自己这番可真够折腾。
卿书固然美味,但却不至于成为他厉棠的“特例”。虽然他一向不想过多掺和进梁赟那些无聊游戏里,但以往也不是没送去过正当宠的女人。
对他这种人,玩归玩,软肋万不能有。一旦有任何足以酿成威胁的苗头,那最好尽早掐掉。
厉棠点上一支烟,慢慢抽完。烟气逐渐笼罩在办公桌上头,又一点点消散。
他将剩下的烟头用力按熄在烟灰缸里。
那就趁这次,让沉棣延续以往的惯例吧。
隔天傍晚,厉棠接上卿书往梁家名下的会所去。
还是林哥开车,但换成了一辆车标赫赫的顶级豪车。卿书头次坐这么贵的车,从踏上第一只脚起就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厉棠索赔。
她不怀疑,这人要坏起来,真干得出来。
厉棠见她这样,不由好笑。可转瞬想到晚上的局,脸又拉了下去。
于是卿书更怕了。厉棠看起来心情不好,她畏手畏脚地缩到后座角落,不去惹他。
厉棠自己生了会儿闷气,也不知道是气梁赟还是气自己。瞥眼看见躲得远远的卿书,火又噌噌冒了上来。
气就这么撒到了卿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