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他坚定的道,拍了拍她的背心,“你是第一个,我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看见你,我仿佛看见了阳光……”
阳光,温暖、澄澈,亦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感觉。
她是第一个,只要抱着,便仿佛身心都有了归宿的人。即便是再阴暗冰冷的灵魂,仿佛只要遇到了她,也可以得到救赎,身体也开始有了温度。
莫小碗听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打湿了他肩头的罗衣。
“傻丫头!”他笑了,擦了她眼角的泪,“好好吃饭,瘦了怎么办?”
莫小碗被他逗笑了:“我才不要胖,瘦了正好。”
他捏着她的小下巴细细的看:“果然是瘦了。”目光渐渐往下,落在她敞开的衣领,道:“这处倒胖了。”
莫小碗羞的捂着衣领捶他:“叫你乱看,叫你乱看!”
他欣然欣赏着怀中的女孩,十六岁的年纪,比起从前那个稚嫩的小丫头,她眉目越发的清丽娇俏,胸脯更加饱满,腰肢越发的纤细,身姿窈窕玲珑,正是到了花开动京城的时节呢。
他早知她是一块璞玉,也早知这是个稚嫩的小美人,如今终于娶到她,看着她一天天绽放,他觉得自己如此幸运。
看着看着,他便低头又吻了下去,唇齿交缠,如糖似蜜。
女孩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两人这才分开慢慢吃着点心和粥。
外头沙沙下起了细雨,莫小碗想着今夜一定十分安宁。不想外头却听到春兰隔着帘子的声音。
“大人,前头有宫里的公公过来传话,说请大人入宫。”
外头天色已经黑了,还下着雨,莫小碗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叫裴远进宫。
“知道,让公公稍等。”
裴远搁下了碗,拍了拍她的小脸,将她从身上放下,起身到了衣柜前取了一件锦缎外袍套在外头,道:“我去宫里头,应当很快回来。你要是困了,不必等我,先睡。”
莫小碗禁不住想起了今日他捉拿曹吉祥孙子曹瑞的事情,有些担心:“会不会宫里出了什么事?”
裴远宽慰道:“我本是天子近臣,陛下便是半夜想下棋也会叫我去,放心,无大事。”
莫小碗心里有些忐忑,不好多猜些什么,便去拿了一把伞给他撑着送他到廊下。
“别送。”他将她按回屋里,“下雨天凉了,不要着风。”转身,他便撑着伞走入了雨中。
莫小碗心中不安,想着,若是陛下已经许了他三日假期,怎会为了一点小事叫他夜晚进宫,恐怕跟曹家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第72章 该死
文华殿中, 老太监已经气哼哼直挺挺的跪在御案跟前,他仗着伺候了两朝皇帝和娘娘, 如今为了他孙子,也不挑时间,大晚上的得了太后的话便急匆匆到了这边来找陛下要人。
裴远到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他,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到底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果然反应够快的, 这么快就拿到了太后的免死令牌,过来挟太后以令天子了吗?
康帝身着九龙金袍坐在案后,他四十多岁, 近几年身体却不大好, 因为多疑和忧虑,他近年连睡个好觉都难, 让他整个人比实际看起来老了七八岁。
裴远大踏步走进来,到了跟前向皇帝做了一揖:“微臣参见陛下。”他是获准可以宫苑走马、入朝不跪的。
康帝见他来,脸色倒有几分愉悦,到底是年轻英俊的儿郎,看着便觉得悦目。
“曹太监说你抓了他的孙子,可有此事?”
裴远禀告道:“确有此时,今日微臣已经着人送了折子给陛下。”
康帝有点纳闷,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他翻了翻案头一堆折子,果然找到了裴远的,上头写着曹瑞犯事的原因并报告已经将人抓进了诏狱。
他细看那犯事原因, “放高利贷?行骗?”
他有些意外:“怎的爱卿最近这么闲,连高利贷的事情也开始管了?”
他话音落下,曹吉祥便跪在下头叫冤枉,嚷道:“奴才孙子定然是遭人蒙骗,那孩子最是纯良,裴大人一定是弄错了!求陛下给奴才做主!太后老人家已经发了话的,说再怎么着,奴才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怎么也要法外开恩啊!”
康帝的手指轻轻敲在案几上,虽然他日常不满意太后插手朝堂之事,但是太后发了话,也不能不给面子。不过一个市井骗子,倒也不必弄进诏狱这么大动干戈。
他抬眼看向裴远,问:“你怎么说?”
“不能放。”那人话说的斩钉截铁,气的曹吉祥怒目瞪他。
“裴大人好大口气,太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裴远微微一笑:“微臣知道曹公公在太后娘娘跟前有面子,只是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微臣这里还有一份很有意思的密报,还请陛下看了以后再做决定。”
康帝微微眯眼,见他将袖中的一个册子呈了上来。
他展开册子,上头却是锦衣卫日常使用的那种册子,将上面人的行为举止音容笑貌全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这份册子上,记录的正是曹瑞的事情。
越看,康帝越发恼怒,看完之后,蓦地将手中的册子“啪”的一声狠狠砸到了曹吉祥跟前。
“这就是你说的纯良?!我看,被人蒙蔽的不是朕,而是太后呢!”
曹吉祥听了这话吓得一抖,颤巍巍将地上的册子捡起来,打开来看,只见上头将曹瑞这一年之内做的事□□无巨细记录的一清二楚。
欺行霸市、欺压商贩、伪造契约欺人钱财数额达到数十万两,害的商户人家家破人亡。又有当街纵马踏伤路人数几十名,建造豪华别苑数座,侵占良田百亩,强行焚尽田中作物强作花园,又强拉农民做苦力替他修屋,别苑之中更藏着违反规制的器皿……
林林种种,各种横行霸道之事整整写了一个册子,看的曹吉祥冷汗直流。
他晓得当今天子最是惜农,别的不说,只占良田拉农民做苦力,私藏违规器皿,这两项便已经是逆了龙鳞了。
他吓得连连叩头,哭求道:“陛下,奴才孙子年幼无知,小时候就没了爹娘,错的是奴才,奴才愿意替他受罚!”
裴远冷笑:“曹瑞一介平民,无官无职,曹瑞别苑中私藏违规器皿,怎知道是不是从公公手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