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说出来了:“我好象闻到了狐狸精的骚味。”
“你骂我。”孙红枫虚踢一脚,装出生气的样子。
“不是啊。”阳顶天道:“你看,荒野,月夜,水潭,半裸的美人梳头发,这不就是典型的聊斋镜头吗?”
孙红枫一听也笑了。
还确实是,这样的镜头,要是拍出来,绝对是经典的聊斋镜头。
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孙红枫微微的叹了口气,人生中会有这样的一幕,实话说,她自己都想不到。
眼光再又落到阳顶天身上,这个男人,忙碌的身影强壮有力,因为只穿了一个大裤头,身上可以看到明显的两种肤色,脸和脖子黑中带红,小臂红中带黑。
而从脖子以下,小臂以上,到下半身,却又是白的。
这是典型的农民工的造型,就是太阳底下晒的。
孙红枫一生往来的人,尤其是跟她上床的人,从来没有这么一款,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给这样的一款农民工造型的人抱上床。
想到先前阳顶天让她跪下来的话,她心中闪过一丝恼怒,但这丝恼怒很快就消散了,就如荷叶上的雨滴,留都留不住。
她是一个骄傲到带点儿偏执的女人,一旦恼了一个人,轻易不会原谅。
可不知如何,这一刻,她的心里,恼怒并不多,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温情。
她稍稍想了一会儿,明白了。
张爱玲说,通向女人心灵最便捷的通道是荫道。
他走了最便捷的通道,进入她心灵,直接征服了她。
征服,是的,就是这个词。
她一生中,男人不少,但从来没有碰到过阳顶天这样的男人,她居然晕了过去,那种直接升天的感觉,她一生中从未体验过,相信也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一刻,她被彻底征服了,做为女人,被男人彻底征服了。
在类似于死亡的恐惧中,于灵魂的最深处,生出了对这个男人的祟拜——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情绪——恐惧中的欢喜,欢喜中的恐惧。
当然,这一刻,她分析得并没有这么清楚,她这会儿脑子还有些迷糊,有好多地方又仿佛是一片空白,又有一种骨子里慵懒,就如春日的午后,在窗前发着呆,什么都不愿意想。
阳顶天垒了灶,生了火,把锅子架起来,问孙红枫:“鱼开汤,兔子炒了吃,你看怎么样?”
“我来吧。”孙红枫起身,一迈步,身子却跄了一下。
“小心。”阳顶天忙伸手要扶。
“没事。”孙红枫站稳了,走到阳顶天身前,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娇嗔:“都怪你。”
阳顶天便嘿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