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后宅妇孺不曾似沈将军般冲锋陷阵,哪里见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靖竹见她不语,脸上笑容依旧,然后又苍白着面容将刀子插向肚子。
她刺入又拔出,大大刺激了陈氏的神情,她后退一步,“啊!”了一声,大步向后退了退,盯着靖竹伤口一瞬,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靖竹这次没将刀子拔出来,不过是吓唬陈氏罢了,她自己懂医,下手的时候压根没往致命的地方刺,就是瞧着吓人了些,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
绿蚁红泥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她止血叫大夫,红泥红着眼看她:“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要是让奴婢知道您要刀子是要往自己身上捅,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听您的命令。”
“傻丫头。”靖竹扯唇朝她一笑,红唇雪肤,样貌精致绝伦,微微衔笑便是倾城绝世。虽然不危及性命,但她下手也的确没含糊,靖竹疼得脸色一点点发白,还没等府医过来就直接晕了过去。
靖竹不想与陈氏脱离关系之后被世人谴责不孝生母,今天闹这么一出,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欠陈氏什么。那个母亲苛待自己十余年,今次她又以长刀刺身偿还母亲生育之苦,再大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府医来了闲云阁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老国公和沈怀安。
靖竹也没打算瞒着他们,这件事是一定要传出去的,到时候祖父父亲早晚都会知道,早些晚些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来的时候一院子的丫头小厮正忙的不可开交,沈怀安抓了个丫环问起缘由,小丫环磕磕绊绊地说了些,沈怀安听完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其实此事本与陈氏无关,但是谁让靖竹自残的时候她也在呢,在靖竹动手前还说过那样挑衅的话,沈怀安得知爱女受伤惊怒交加,只能把火气撒在陈氏身上,听完小丫环的话就气呼呼地奔去了陈氏的漱玉轩。
陈氏偏好享受,院子里也装饰的华丽雅致,沈怀安瞥见只觉得那口气直接冲到了嗓子眼。
赵嬷嬷见沈怀安面色不好,心里也直发慌,她是大小姐藏在夫人身边的暗线不错,但她也是夫人的乳母,跟了夫人二十多年,自然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出事。
“夫人呢。”
“夫夫……夫人在给二小姐缝衣服。”
“她倒是体贴。”沈怀安语气不明地说了一句,绕过赵嬷嬷径直进了屋。
陈氏缝衣服是真的,但自打她进屋以来缝衣服的手就一直在抖,手指被扎了好几个针眼都似没有察觉。脑海里全都是靖竹淡定地将刀口对准自己刺下去的情形,想的多了,眼里心里就全都被一片血色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