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讲。“
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师,我解出这题,你就让我坐下听课对吗?”
她满不在乎的提着条件,就好像上了刑场的刽子手刀起的那刻,那脸上也不会有任何畏惧。
从来没有人在课堂上敢这样叫嚣着,毕竟这个女老师就是校长高价请来的美国康奈尔大学的高材生,平日里也嚣张惯了。
女老师嗤之以鼻的让她上来,这道题本就属于一个朝纲数学题,她本想着讲完告诉大家以后不必复习这么难的,高中生是掌握不了这样的范畴的。
叶衿不疾不徐的走上讲台,她身上穿着的棕色校服仿佛与他人的不一样,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的扎起了马尾,百褶裙下白皙的长腿在灯下透着光。
白板笔在她手里流畅自如的书写,踮起脚尖从身高力所能及的地方一直写到右下角。
整整一面全是她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数字眼花缭乱的装进了面前女老师的眼眶,惊讶的快要瞪出来。
最终那数字被写下,叶衿盖上笔帽将那白板笔递给老师,小脸挂着常见的酒窝,笑着放在她的手里。
这样的题她曾经在章老师的书里见过,只是看过一遍,她就能牢牢记住解题方法。
女老师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正好下课铃声响起,她连忙拿着书说了声下课,小跑出了门。
戴黎在那课桌前笑的花枝乱颤,拍手叫好。
“我去,看这女魔头吃瘪的样子真是太刺激了!”
叶衿面无表情的拿起书包就向外走,戴黎见状立马跟上她的屁股后面,左边说说话,右边说说话。
“你没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吗?”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戴黎。
“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就应该一起上课放学…”
“我不需要朋友。”
她转过脸继续向前走。
你也不会想和我做朋友的,叶衿想着。
脚下踩着碎裂的石砖,前几日罗马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校园的空气中都挂满了湿润的泥土气息。
看着叶衿离去的背影,戴黎叹了口气,有些泄了气的踢着路边的石子。
她认识叶衿也有几个星期了,想来竟然除了她姓博纳诺之外,一无所知。
光润晶亮的外表明明可爱纯良,却会拿着胸针割伤自己的脖颈以求同归于尽。
可那日她见到叶衿蹲下身来喂养校园里的流浪猫,那饱含泪水的漂亮眼睛看不清楚的柔和,将那脏兮兮的小牲畜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肚皮。
到底哪个才是她?这让戴黎想不明白。
冷漠又麻木,但却看起来无比鲜活。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后门,看到那辆耀眼的迈巴赫一如既往的停在树荫后面。
戴黎路过那名贵的豪车时,那车窗摇下,不是那个管家的模样,而是另一个人。
白色的衬衫紧紧的箍着宽肩,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带剐蹭着方向盘,两指之间掐着一只雪茄。
烟雾从男人口中吐露,飘在上空,身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性感的黄皮肤上黑色的纹身,感觉是一团被遏制的火焰,既让人害怕,又让人不安。
男人将口中的雪茄放下,打开车门,一只黑亮的皮鞋踏出,站起身来,靠在车窗边。
“你是叶衿的朋友?”
他说话也是这样冷意频发,让戴黎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有些人天生就是驾驭他人的顶级阿尔法,而前面的所有人都只能是芸芸众生。
“我…我是…”
她看见了那眸子里紫色的瞳孔,那不是…和叶衿的眼睛一摸一样吗?
戴黎咽了咽口水,似乎内心知道了这人的名字。
博纳诺卡尔森…罗马城市权力最大的黑手党。
“叶衿呢?”
他问着,看了一眼手里的腕表,想起叶衿曾经在他面前眼泪汪汪的揪着衣角,软糯糯的求他接她放学。
叶臣这辈子从未等待过别人,今天倒是尝到了这滋味。
面前的这女孩是她的同桌,他知道,满校园的监控每晚都会送进庄园。
在哪里…都要好好的看着她,不允许离开范围内的视线。
“她刚刚已经出来了啊…”
戴黎不解地说,她看着叶衿向后门走了。
男人眉头微皱,前十几分钟里,没有一个人从校后门出来。
他将手中的雪茄掐灭,碾碎着炙热的红艳在这潮湿的空气里。
“带我去看看你们走的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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