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裴述回到别庄。
他往书房走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看见了她,她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书房前,正在仰头看着夜空。
快子时了,这般深夜,不去睡觉反而来这儿,她有什么居心。裴述皱了下眉头,随即换上温和的表情,向她走去。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望向他,美眸晶亮,惊喜地叫他:“夫君!你回来啦!”
“怎么还不去睡?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他笑道。
“我睡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现在睡不着啦。听说夫君还没回来,我就过来等你。”她牵他的袖子,“你急着去睡吗?”
“倒也不急。”他道。
于是她指了指自己身旁另一把小凳子,“那我们说说话吧,你坐。”
那凳子很低矮,若他坐下,衣角怕是会沾到地面的灰尘。裴述顿了顿,还是坐下了。
“金陵城是不是很繁华啊?夫君日日去城里做生意,一定看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吧?”她往他那边挪了挪,兴致勃勃地问他。
裴述立马觉得此女是在借机打探关于金陵的消息,她果然居心叵测。便“呵”了一声,不冷不热道:“没什么,都是些寻常东西。”
打死钟情也想不到她随口找的话题会加深他对她的怀疑。她对裴述的心理一无所知,只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唉……不过我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去金陵城里玩一玩了。说起来,叁郎,你不是说等我身子大好了,我们就回扬州去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裴述不动声色地哄她,“月娘莫急,为夫在金陵的生意已有起色,打算在此地多留一阵。等一切打点好了,我们再回扬州老家。”
她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冲他撒娇,“夫君,多给我讲讲我们过去的事吧。”
裴述信口胡来,“我们都是扬州人士,我家世代经商,你父亲是个秀才,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我们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亲,不久后,岳父岳母突然双双病逝。你伤心欲绝,我便想着带来你金陵,一为拜访下我的叔父,二为让你散散心,却不想途中遭遇劫匪,出了这种事……唉。”
钟情神色哀伤,泫然欲泣,“我还想着回娘家看看,虽说记不得过往了,但毕竟也是父母的女儿。却不曾想到,竟是连这机会也没有了。”
裴述想着这时身为丈夫应该是要安慰下妻子的,于是极不情愿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她情绪渐渐恢复过来,望着他,突然道:“夫君,你几岁了?”
“为夫今年二十有七。怎么?”
钟情结结实实地惊讶了一下,“这么老。”狗男人看着年轻俊美,竟然都快奔叁了,比她足足大了9岁。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