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人却已经被他们迫害成了这样,那些伤会有多疼?他会不会……死?
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可自然而然地,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光球,他脚步自然地腾挪, 快如一阵疾风。
这颗状若无害的光球被等分成了数份,被他拍进了每个围攻者的胸膛, 他的胳膊不可避免地被割伤、烫伤、烧伤,手腕处被腐蚀得现出了白骨,一股阴诡的力道从他的后心印入脏腑。
可他却像是失去了痛感一样,冰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消融。”
两个字之后,那几个围攻者像是没有骨头血肉的纸皮人一样,诡异地融化塌陷,而后消失不见,连灰都没留下。
可惜始作俑者死了,腕骨上被腐蚀的地方却没有停止,继续向着手臂和手掌蔓延,红色血肉中白骨森森,像是一个现实主义恐怖片。
沈青浩却半点没有管,第一反应是抱住了向地上落去的梅筠枫,手指哆嗦地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梅筠枫刚刚越过最后一道障碍,预计一秒就能到达现场,却忽地感受到了一阵失重,眼前一黑。 他一句国粹都飚到了嘴边,不带这么玩的,他刚要找到人这梦境就塌了吗?
虽然说他确实是稍微有那么点乌鸦人设,凡阎王所过之处,必有生死簿,但他毕竟只是能表达点鸟的基因,还是个白鸟,跟乌鸦实在不搭,倒也不用在梦里还要给他硬拗这个人设。
下一瞬他就闻到了一股比刚才浓烈百倍的血腥味,有一滴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温热热的,不粘稠,像是……一滴泪。
他感觉眼皮很沉,四肢不大能用得上力,这种孱弱的感觉倒像是换了个身体。
出师未捷壳先换,梅筠枫已经快没脾气了,强忍着抵抗来自四肢百骸的倦意,起码得让他知道他换成了谁,别一觉睡过去当了个无辜被砍的炮灰。
届时眼睛一闭一睁,又换了个梦境,沈青浩陷得更深一层,那可是真成事不足了。
他正苦中作乐,却突然有什么东西颤抖着抵上了他的唇,梅筠枫骤然一惊,倦意直接飞了十万八千里,强撑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最熟悉的一张脸就在他的上方,平静得诡异,怎么看怎么像死了老公的小苦瓜,白如霜雪、面如冠玉、眼角绯红,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死寂。
搁在他鼻下的那玩意儿也是这位的手指,冰凉得跟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似的。
梅筠枫好不怀疑这种精神状态,他这眼睛再晚睁一秒这位能活活把自己在梦境里玩死。
绝处逢生是什么感觉?
沈青浩觉得这四个字忽然那么的生动,怀中这具身体带着微微的起伏,和他的心跳同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