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重伤,说这样长的句子还很费力,只好极慢极稳地一字一字说出来,磁性中带着些气音,更给人一种珍重、稳重的意味,似乎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如果说平日梅筠枫每次故意调笑勾引沈青浩的时候用的是渣男音,那么他现在用的大概能归类为绅士音,多像个人似的。
可见这些男人装腔作势的演技都个顶个的出神入化,属于天赋技能。
沈青浩坐了下来,只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幸会。”
看起来似乎是个欺霜傲雪的高岭之花,可梅筠枫偏头看了一下,毫不意外地在沈青浩耳根后看到了一片绯红。
这位高岭之花小时候就这样。
当代成年人遇到认识的同学朋友亲戚,话题无非就是三件套:收入、对象和孩子。
他们俩无疑是成年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自小碰到任何其他家长,夸赞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地收。
在这种商业互捧的无聊游戏中,他俩俨然已经可以拳打哈佛脚踩麻省,成年以后就能飞上太空和太阳肩并肩了。 梅筠枫通常是那种新时代年轻人的代表,基本上懒得听虚伪的大人们虚与委蛇,直接找个借口离开——被父母娇惯的孩子有这个权利。
而沈青浩则是礼数周到的有礼公子,如果放在古代就是有大家风范的贵公子气度,通常不卷别人面子,十分体面。
因而在各种溢美之词的狂轰滥炸中,但凡梅筠枫没自顾自地离开,那必定是在仔细观察沈青浩霁月清风下通红的耳根。
经年如梦,却又历历在目。
不知怎么的,在这样诡谲的梦境中,梅筠枫竟然意外地感受到了一种闲适。
梅筠枫胸前被蝎尾穿过的那个洞皮肤还泛着些黑色,看起来应当是有些毒,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生或者治愈系特能者,沈青浩多少有点一筹莫展。
其实……梅筠枫觉得沈青浩真的可以不用那么老实的。
梅筠枫虽然没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其实一般一级以下特能生物的毒素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记录不明显,但如果仔细看他的一些任务报告,应当还是能提炼出这个信息的。
他还在那个研究所基地的时候,沈青浩就接手了他的指挥工作,可见这些年也在一直关注他。
通常男人们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就是没有分寸感的无限扩张与入侵。如果沈青浩刻意的话,他完全能去搜集自己的每一次任务的细枝末节以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可看起来,他耐毒这事,沈青浩应该是不知道。梅筠枫其实并不介意沈青浩“不老实”地探看一点的,毕竟出发点不同,把沈青浩和那些自大的控制狂比太辱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