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蓝田期待的。
徐知着想了半天形容词,最后只能说:“比蓝罐好吃。”
“那必然嘛!”蓝田得意了:“想当年,甭管howard老妈有看不上我,也得承认我烤的曲奇比她好吃。”
“她凭什么看不上你?”徐知着只觉得匪夷所思。他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人会对蓝田不满,连烤饼干修屋顶这种事儿都放下身段去学了,还有什么是蓝田不能摆平的?
蓝田脸上浮出诡异的苦笑:“她觉得我不是个好妻子,不能照顾好她儿子。”
“啊!?”徐知着满脸惊骇,如蒙雷击。
“她觉得我应该呆在家里,领养两个孩子,积极参与他们的家庭活动,最好起上教堂。”
徐知着眼前浮现出蓝田身高马大地穿着西式碎花布连衣裙在家做针线的模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蓝田失笑。
“难道那个howard也觉得这样很好?”
蓝田慢慢敛尽笑容:“他不觉得这样很好,但他也不觉得这样很坏。”
“这太可笑了。”
“他觉得,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但如果能让他妈妈满意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
徐知着忽然意识到恐怕这才是最大的分歧。
蓝田抬起手,摸了摸徐知着的头发:“他直在寻求他母亲的原谅,因为他令她失望,他的性向损伤了她的信仰,令她的灵魂永远不能让天堂,痛苦万分。他直将此视为种罪孽,并试图赎罪,所以,他无比的渴望得到来自母亲的肯定。你能理解吗?”
徐知着有些隐约的明白了蓝田的意图,轻轻点了点头。
“但其实父母不定是对的,她们的痛苦虽然与你有关,但不定是你的责任。这世上每个人的想法都不样,你选择相信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但人首先要忠于自己,否则就只会在别人的需要里顾此失彼。”蓝田蓦然有些激动起来:“我直都特别担心你,从我第次看到你妈的时候,我就特别担心你。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在你心里留下什么阴影,可是你不说,我也不能问。”
“我还好,真的,都过去了。”徐知着诚恳地:我早就挺过了那段,早就原谅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相信我,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原谅他们,也原谅你自己。”蓝田探身过去,轻轻吻了吻徐知着的额角:“你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的人,你点儿也不冷血,你值得所有人的爱,你要永远相信这点。”
徐知着知道这些话在蓝田心里定憋了很久,然而过去王颢是个病人,再后来就成了逝者,死者为大,仿佛不可质疑。他想说别怕,我妈已经不在了,而且你已经在她灵前磕过头了,有什么错也都还了。但这话听起来何止是表白,简直像求婚。
徐知着向不是有急才的人,思路卡,就不知道怎么自然的转话题,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对个问题特别关心:“他很有钱吧?”
“howard?是啊,他是个律师,专门打医疗官司,赚很。”蓝田以为徐知着不想在上个话题上继续,只能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才觉得有权把我养在家里吧!”
“没人有这个权利。”徐知着由衷的。他想起那个被学生围绕的闪亮发光体,怎么能把这种人圈在家里?
“谢了。”蓝田很认真地说道。
蓝田考了两盘曲奇,减了些糖量,并不太甜,却正合适徐知着的口味,洗完澡便抱着罐子吃个不停。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铃声已经关闭了。从他们上火车起,这个电话就直闪个不停,徐知着并不接起,也不关机,只是由它闪着,仿佛电话这头连接着个无声的黑洞。
蓝田把手机塞到徐知着手中:“别逃避。”
徐知着看了蓝田眼,最终接过手机发出条短信息:爸,我已经回北京了,我妈的东西您随便处理,以后大概不会再回去了。祝您健康。
徐知着把短信发出,随手关了机。
蓝田看着他编写,心情复杂难言,他看不透这个人,仿佛无情却最温柔,看似柔弱可欺,但其实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伤害他,他可以边温和有礼的喊“爸”,边说永远不见。
徐知着把手机扔回到茶几上,斜靠在沙发上看过去,蓝田的皮肤被热水蒸出了血色,不再是昨天冻得青白的模样。从任何角度来看,蓝田都算得上是个英俊的人,纯粹男性的英俊,高大、健康而且儒雅,没有丝的阴柔与妩媚。他没有某些同性恋者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连瞎子都没法把他当女人。
徐知着很努力的幻想,却仍然无法对蓝田产生任何**。他只想拥抱他,呼吸他身上干爽的松柏香气,然后安稳地在他身边睡着。这些向往温柔而平静,没有任何j□j的成分。徐知着想起昨夜在寒风中燃烧的那个吻,如此的灼热、令人慌乱,仿佛要窒息。他想要的,与蓝田想要的,注定不是同种,总有个人要妥协。
不过,那不重要,徐知着劝说自己。像他母亲和章非,没什么感情都能过辈子,像章云靓和她老公,每天打架,忙不迭的出轨,最后也没有分开。至少他和蓝田还有感情,他们直彼此体谅,从不吵架,比真正的情侣和谐。
这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只是不知道,蓝田会不会不满足?
他又不像自己,性对他来说似乎还挺重要的,可是……徐知着默默回想之前从网上下载来的那些片子,总觉得毛骨悚然后背生汗,万到时候上床硬不起来怎么办?蓝田会不会失望?
他是那么好的个人,本应该得别人全心全意全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