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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期的喻远恒,还是个欢乐跳脱的傻孩子。
快过年了,大哥飞去了德国,难得给他放了三天假。
跟了大哥这一个月,喻远恒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就没断过,事实上也真的没断过,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满满的,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大哥要求严厉,想起在训练营的日子,那真是天堂!
确定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喻远恒立马拿出手机召唤小伙伴。
【铁汁们,出来喝酒啊!】
【哇哦哇哦哇哦,瞧瞧!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小恒哥嘛,怎么,有时间出来浪了?】
【我哥去德国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小恒哥好久不见,咱们去哪约?】
【快快快,好几个月没见,想死小恒哥了,去哪去哪去哪?】
【走起啊兄弟萌!】
【好嘞!】
【得令!】
【……】
【晚上十点,老地方!】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纵然家里管得严,喻远恒对这种场合也不算陌生,初初跟着大哥这一个月,可把他给闷坏了,什么都不准做,做什么都挨打,日子简直太难过。
大哥这次去德国,怎么也要到年前才能回来,起码还能浪个三天,好耶!
一伙人喝酒唱歌,还点了几个姑娘跳舞陪酒,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燃到最高点,唱歌声、口哨声、猜拳声,混乱中不知是谁高声提议:飙车去吧!
“对!张扬那小子最近狂的没边儿了!”
一群人立马欢呼,十几岁的男孩子,哪个不爱车呢。喻远恒先是在训练营,后来到了大哥身边,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车,被簇拥着就出了门。
几辆各色的跑车以一辆白车为首沿着昏黄的灯光往南郊疾驰而去,到了地点已经临近夜里十二点,白日里荒无人烟的大道,此刻却喧嚣异常。
引擎的轰鸣声,动感的音乐声,观众的欢呼声,无处不在散发着青春独有的激情与狂热。
下了车,几人轻车熟路往人群中走,都是熟人,人们自发的辟出一条路,对面迎着走来一个头发极短的年轻人。
“三少有日子没来了,还分得清离合和刹车吗?”
来人是张扬,此人性情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张扬跋扈,能来这里玩儿的人,非富即贵,他却素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也不怪他目中无人,现下还在圈子里的人,除了喻远恒,已无人能与他一较高下。高手总是惺惺相惜,只是喻远恒许久未来,也不知道手生没。
喻远恒痞痞一笑:“老子就是一年没摸车,灭你也跟玩儿似的。”
张扬右手蹭蹭鼻尖,一扬下巴:“请吧。”
浓妆艳抹的美女媚眼如丝,场外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在这里,黑夜总比白天热闹。
“3,2,1——”
发动机的轰鸣如同怪兽的嘶吼,车身抖动,怪兽即将冲破束缚它的牢笼博得自由。
“Go!”
离弦的箭不足以形容他们的速度,漆黑的夜空被两道招摇的尾灯狠狠划破,人们随着DJ声高呼,摇摆,享受黑夜里的狂欢。
山路蜿蜒,难关是三道“关卡”,喻远恒一路尾随张扬,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最后一道弯,喻远恒拉了档位,给了足足的油门——屏幕前看比赛的人们甚至忘了欢呼,任何人都知道,弯道必须减速通过,否则就是车毁人亡。
然而,喻远恒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白色的跑车远不如张扬的红色那般醒目,它发出长长的刺耳声,绕过红色的怪兽呼啸而去,张扬暗骂一声“疯子!”
人群沸腾,耀眼的灯光下,白色跑车领先冲过了终点,车子继续在缓冲带上飞驰一段,然后戛然而止。
张扬停在他旁边,车窗下滑,是一张愤怒的脸:“你他妈不要命了!”
少年一扬下巴:“你输了。”
张扬气的狠狠砸一下方向盘,踩下油门呼啸而去。
喻远恒走下车,速度的刺激令他热血沸腾,少年的笑脸比火红的怪兽更加飞扬,人们举起他扔向夜空,喻远恒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铃声突兀的响起,喻远恒拿出手机暗道不妙。
嘘!
不过一个手势,全场的人们瞬时安静下来。
“大哥晚好。”
“没睡?”七个小时的时差。
“呃……还没。”
“开视频。”
“大哥!我……”
“我在……南郊。”
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喻远恒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断了?
就在喻远恒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收到了青鸟传过来的一小段视频,正是弯道超车那一段。
完了。
完蛋了。
', ' ')('喻远恒一瞬间想哭,从前玩车,大哥并不怎么限制他,只是,这个视频……
恐怕触了人的逆鳞——大哥最恨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更何况如此。
啊,天哪,大哥才离开第一天,就被抓个现形,喻远恒四处望望,仰天:“丫的一定是张扬这货坑我!”
接下来的几天,大哥再也没找过他,他也再没敢出去浪。
休假休的十分憋屈,给青鸟发信息打探大哥的态度,青鸟只说:“爷二十九下午落地。”
腊月二十九,还有两天。
两天,还能跑,时间充足。
想想大哥的板子,啊,天哪,要命,能躲一天是一天!
喻远恒瘫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思考,跑去哪里,比较安全。
要不,去西藏?
说走就走,喻远恒火速定了去拉萨的机票。
刚在酒店办好入住,青鸟来了信息:【下午三点五十,接机。】
【青哥我出来玩了,回不去呀!】
大哥明明给他放假的,放假出去玩,合理!
【您自便。】
???
【什么意思青哥,大哥明明放我假的,我是不是可以年三十回去?】
那边再没有回复。
喻远恒痛苦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早死早超生,快点回去坦白从宽!另一个小人说,能躲一天是一天,板子落谁身上谁知道疼!
疼!
想想大哥的手劲,他觉得屁股上的肉突突直跳。
一夜过去了,少年喻远恒过早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夜不能寐。
凌晨五点多,巴巴的定了回去的机票,给青鸟发了信息:【青哥,我会按时接机。】
喻远致看到小孩可怜巴巴的垂着头,理都没理人就上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家,喻远致进了书房,青鸟和喻远恒跟在后面,小少年偷偷拉住青鸟做口型:“青哥救我……”
青鸟看他一眼,跟了进去。
“大哥”
喻远恒乖觉的站到书方正中央,张肩拔背,笔直漂亮。
喻远致淡淡吩咐一声:“墙角跪着。”
小少年叫苦不迭,通常,大哥罚他跪着,就不知道晾到什么时候了。
青鸟进进出出不停的和喻远致汇报各项工作进展,晚上快七点的时候,终于告一段落,喻远恒觉得自己的膝盖快肿成大馒头了,后背也僵的发酸,终于盼到了,早死早超生!
青鸟看一眼角落里的少年,犹豫道:“爷,小三爷这两天挺乖的,您——”
喻远致扫他一眼:“敢求情,加倍罚。”
青鸟嘴角一僵:“属下告退!”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似乎变得稀薄,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大哥似乎是从水里取了什么。
喻远致静静看着跪的笔挺的弟弟,十六岁,身量长开,已是临风的少年。
然而,想到那个视频,不禁令人气往上涌,眼中更是怒火攒聚。
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目。
再睁开,那眼里,已是一片深渊。
“过来。”
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喻远恒狠狠一颤,掐一把大腿站起来。
“脱。”
喻远致站在那里用藤条敲敲桌面,泡过水的藤条韧性极佳,敲在桌面上都是钝钝的声音。
小少年紧紧贴着桌面趴下去,根本顾不上羞耻,他一动不动,深怕惹人不快,却不停地咽口水,面对未知的疼痛,他怎能不怕。
看人准备好,喻远致手起鞭落,一组十下又疾又狠,全部落在一个位置。
藤条落下的前几下,喻远恒甚至发不出声,胳膊撑着桌面,嘴巴微张。
直到被抽掉一层油皮,藤条内的盐水侵入肌理,那疼痛才仿佛炸开似的侵入脑髓,小少年崩溃似的发出一声惨呼,痛痛痛!
一连十下,一道伤痕,他从未受过如此苛责!
喻远致皱眉:“噤声。”
彩蛋:大哥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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