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打开门,飞进来一只纸鹤。
折纸鹤传音是周旭最喜欢的把戏,她刚接在手上,纸鹤就开合着嘴大喊:“妙妙!妙妙!快来,就等你了!来湖心亭喝酒啊!”
钟妙笑了一声:“我险些忘了,确实约了要去。”
她俯身在顾昭脸上亲了亲:“你乖乖的,若是累了就明天再写,不着急。”
顾昭却悄悄揪住她袖子,也不看她,眼睛倒还盯着符纸:“那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夜里风凉,路上又黑,要不我到时候去接师尊吧?”
钟妙笑他:“嗯?你不是怕黑吗?”
前两天顾昭还用怕黑的借口挽留钟妙不走,今天却砸了自己的脚,他说不出什么,就用眼睛瞧着她恳求。
钟妙又笑了:“那不如同我一起去?”
顾昭迟疑道:“这,这怕是不好?怎么好因为我打搅了您。”
“哪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都是自己人,”钟妙拉着他就走,“走吧,正好带你去瞧瞧湖上的月色甚美。”
两人划着小舟到达湖心亭,就听周旭怪叫一声,从袖中掏出袋灵石丢给陆和铃。
“竟当真叫你猜中了!”他摇头道,“也罢,钟妙都能同人手牵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钟妙牵着顾昭下船,笑着问道:“你们又拿我打什么赌?也给我分两成!”
周旭哼了一声:“还不是赌你会不会把他带来,钟妙啊钟妙,你这样钢铁的心肠,竟也有这样绕指柔的时候?”
他瞧了眼顾昭,又问:“说起来这辈分该怎么算?喊师侄不对,喊嫂子更不对,算了!你们什么时候结道侣?”
顾昭老老实实跟着钟妙坐下,低声道:“周岛主不必烦恼,我没什么紧要,一切都听师尊的。”
周旭嘶了一声。
他也说不出这感觉是什么,好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腔调,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
想不出就不想了,周旭一挥手:“难得今日大家有空齐聚一堂,尤其是妙妙,真没想到!”
他嘿嘿一笑:“顾师侄,我悄悄地同你说,当年追求你师尊的人,嘿!”
周旭比了个极大的距离。
“能从这排到湖那边去呢!”
作者有话说:
师兄:被嫌弃的师兄的一生。
顾昭:一切只凭师尊高兴,我没关系的……
周旭:有被茶到,不确定,再看一眼。
第98章 、正文完结
一说起这个,周旭那是相当的来劲。
从前他们还在育贤堂时,周旭就极喜欢拿这个同陆和铃打赌。
两位看上去都像个人物,说起来也是一方大势力的少主,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八卦的兴致,他们也不耐烦将眼睛放在旁人身上,干脆赌每一次的追求者能在钟妙的钢铁之心下支撑多久。
周旭饮了口酒,笑道:“说起来,当年王家是不是有个小少爷追求我们妙妙?”
那时世家还没衰弱,白玉京出身的孩子都是副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架势,也不知那个小少爷是怎么就一眼瞧见钟妙,非闹着要娶她回去做主母。
对世家而言,娶妻向来恨不得按家世背景血统修为挑剔个遍,奈何这小子似乎很是得宠,竟当真磨得家主点头。
钟妙出身不好,论师门也只能算野路子,那小少爷自以为是给了钟妙极大的体面,想必十拿九稳,竟当众就想拽了钟妙走。
周旭丢了颗花生在嘴里,又用手肘推了推陆和铃:“当时咱们妙妙是怎么说的来着?”
陆和铃记得这件事,那个王家的小少爷说起来还与她有些血亲,当年闹得很是不快,她一把将周旭拍开:“你自己说就是了!”
钟妙那时刚下山不久,对这些事都还没怎么弄明白,还以为“主母”是个类似于长老的新名词,直愣愣就问:“那主母要做些什么呢?”
那小少爷还以为她拿乔,一叠声地哄:“主母什么都不必做!你只管穿好用好,漂漂亮亮地呆在家里就行!”
“结果,结果我们妙妙说,”周旭笑得打跌,模仿着钟妙的口吻,“既然什么都不必做,那你买个雕像放家里摆首饰不好么?还省下一人的嚼用。”
他捏着嗓子模仿得极像,陆和铃也笑起来。
那小少爷当即大受打击,后来就没听见什么声音,近些年世家动乱,兴许早就死了也未必。
周旭一拍桌子:“对了!我记得正清宗好像也有个?”
钟妙隐约记得他说的那个人:“你说的是不是叫林什么什么的?”
顾昭轻声问道:“师尊怎么记得这个?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么?”
周旭嗐了一声:“那显然有啊!能被我们妙妙削去条胳膊,这也算是少有了吧?”
既然钟妙记不得名字,周旭也懒得提出来添恶心:“就是个正清宗的嫡传弟子,来育贤堂当先生,先生不好好当,对弟子动起了心思——啊妙妙我不是说你哈。”
钟妙朝他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周旭连忙跳过向下讲:“谁知道他脑子进了什么水,非要教我们妙妙剑术,人家小姑娘有剑尊当师父呢还要他来比划?当场就将他打下了擂台。”
按理说,钟妙身为学生却没给先生留面子,确实听着不大地道,问题这位嫡传弟子他阴招都不往对处使,竟熊心豹子胆想下药占钟妙的便宜。
钟妙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