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卫儿只好屈身谢过,瑾荣长公主微微失神看你戴着这支步摇,让我想起自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淘气的紧,非闹着母后要去宫墙上放风筝,结果吹了风,病了一场,自那以后,母后就再不让我放风筝了。
她轻笑了声去找阿宓玩吧,她等着你呢。
萧卫儿点了点头,行礼告退。
一出门就见宁世子往这边而来,他穿一身银白的锦缎,头发以玉簪束起,越发优雅出尘。
萧卫儿微微屈膝,宁逸含着淡淡笑意从她身边走过粽子,很好。
萧卫儿微低着头,掩去嘴角一丝笑意。
宁宓所居溪晏阁后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周围摆满了各色品种的牡丹,宁宓独自在空地中心的平台上抚琴,她着一袭粉霞苏绣牡丹云锦宫裙,头发梳成飞天髻,上插掐宝石牡丹金钗,钗下垂细珠流苏,柳眉如烟,双瞳剪水,不施粉黛亦明艳端庄,高贵雅致。
萧卫儿走到一盆牡丹花前,听宁翁主抚琴,宁翁主一曲抚完,并未起身,只笑着对萧卫儿道母亲果然将这步摇给了你。
萧卫儿面露疑惑。
宁宓扑哧一笑,手指轻划过琴弦母亲几天前就开始挑了,一直和我念叨她的那些首饰都太老气,年轻时戴的又过了时,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我一猜就是要送给你的,母亲还卖关子。
萧卫儿这才明了,原来瑾荣长公主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的,因笑道我明明是来送礼的。
宁宓起身拉着萧卫儿去屋里坐了送节礼怎么还要你亲自过来?
萧卫儿道宁姐姐不也亲自去我家送节礼了。
宁宓轻轻拨动茶叶我去你家是为了和你说话,送节礼只是顺便,不想倒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萧卫儿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在家还嫌闷的慌,正好过来和宁姐姐说说话。
宁宓道这几天,天气越发热了,的确怪闷的,说起来,你们家的粽子倒是新奇,我们家包粽子最多三四种口味,你们家居然包了七种口味还用七色彩带系着,你怎么会想到用彩带系粽子。
萧卫儿莞尔哪会特意想这个,瞧着好看就用了。
宁宓轻笑是这样。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做官。
萧卫儿失笑他,我可想象不出他做官的样子。
宁宓道近来那些学生闹的厉害,若是朝廷恢复了科举,就有点麻烦。
萧卫儿对此也有所了解,如今但凡通过了学院考核就可为官,朝廷覆试,只决定授官大小。科举,全天下人皆可参与,取中者少之又少,机会大大减弱,哥哥未必能考的中。
当然凭借家世亦可为官,但大多是散职,没有什么实权,就算受封实职,也比不得科举出身的清贵。毕竟科举取仕才算是正统,从前还有非科举出身不入内阁的说法。
哥哥的确应该在恢复科举之前谋求实职,思及此,她忍不住问道宁世子呢?他没想过替自己谋个职位吗?
宁宓道哥哥和大表哥在同一年受封侍中。
萧卫儿疑惑道侍中不是应该常伴陛下左右吗?她可从未见宁世子进过宫。
宁宓解释道陛□□恤哥哥受奸人所害,准他在家休养,保留职位。
萧卫儿哦了一声,忍不住对三年前的事感到好奇。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庄姨娘是祖母娘家那边不知拐了多少弯的亲戚,来京城投靠祖母,和父亲一起长大,父亲对她有感情,一心想娶她为妻。可惜靖翊侯府一代不如一代,庄姨娘又只是个孤女,不能成为侯府助力,无论祖父还是祖母都不同意父亲娶庄姨娘。父亲也不是什么强硬派,当即就顺了祖父祖母的意,通过尚主来保住靖翊侯的富贵。母亲也傻,祖父、祖母说什么她都相信,他们骗她说庄姨娘无父无母只能倚靠侯府,她一个孤女没有娘家撑腰,又有暗疾,嫁出去也是受苦。并再三保证父亲对庄姨娘只有兄妹之情,求母亲给她个姨娘的名分,好让她在侯府里安度余生。庄姨娘也装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在府里弄了个小佛堂,整天待在在佛堂里面抄佛经,母亲以为庄姨娘不能生育,再加上公公婆婆几番恳求,才答应下了。
宁宓冷笑全家联合起来,骗我母亲一人,父亲在明面上从来不对庄姨娘假以辞色,至于暗地里,那小佛堂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母亲怀哥哥时,刚好撞破他们在小佛堂做那见不得人之事,当即就动了胎气。其实也不能怪母亲过了这么久发现,谁能想到他们会在佛堂那样的神圣的地方暗度陈仓,父亲好歹是靖翊侯,居然半点也不在乎脸面。
子不言父过,宁翁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靖翊侯的确做的过分。
庄姨娘心可大很,就算母亲当时没发现他们有染,庄姨娘也会想办法让母亲发现,只不过她的打算是等她生下儿子以后再揭露此事。母亲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就是我姐姐宁熙,她一心想为侯府延绵子嗣,因而在得知怀的第二胎有可能是男孩时,分外在意,为了保住这一胎,她拘着自己的性子,一举一动都听宫里老嬷嬷安排,不逾越一步,就连吃食也不挑剔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记得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让母亲发现靖翊侯府所有人都在欺骗她,她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