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还是有些口渴,茶壶却已经见底了,季春山便转身去了火炉处提了铁壶倒水,还没倒完,就听得叶清岚“咦”了一声。
季春山回头去看,叶清岚却已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探向他的后腰。
“怎么了?”季春山放下铁壶,不敢动,只扭头向后看。
“衣服破了都不知道?”原来季春山一转身,叶清岚便看到他后腰的位置有些不对,走进一看,果然开了个指长的口子。
季春山虽然看不到,但伸手一模便也摸出来了,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在李家村抽柴刀的时候划破的,嘴上却道:“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刮破了,你要不说,我都没发觉。”
“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吧。”叶清岚说道,说着转身去针线笸箩里寻了和季春山外衣同色的棉线和针来。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季春山脱下外衣随口道。从前一个人打拼,早期过的辛苦节省,衣服破了舍不得扔,都是自己动手缝补,倒也十分熟练了。
“这点小事我也不能做吗?”叶清岚拿着针线,被拒绝了,语气不免有些失落,又道:“我从前不会针线,是后来才跟着婆婆学的,也学的不大好,你若是嫌弃,那便罢了。”说着,便将针线丢回了笸箩里。
季春山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惹得叶清岚不快,忙道:“我哪有?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见叶清岚不说话,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季春山顿时一脸苦恼地皱起了眉,最后只得道:“那就辛苦你了,多谢。”然后便把衣服放在了叶清岚的身边。
见叶清岚还是不说话,但也伸手拿起了衣服,又穿了针线开始认真的缝了起来,这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山子,在家吗?”这时屋外传来村长冯德礼的声音。
季春山忙出门去迎。
“冯叔快请进。”季春山出门一看,却见冯德礼手里竟提着不少东西,有肉,有酒,还有布料和别的什么。
冯德礼进了屋,叶清岚也暂时停下了缝补,请冯德礼坐下,又倒了茶。
冯德礼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才道:“金丰和他姐姐准备中午在家做一桌席,以示感谢今日咱们陪他们去这一趟,我估计你八成是不会去的,便给你推了,他们便单独准备了些好酒好肉,我就给你带过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些布料、茶叶、点心等东西,虽算不得什么,却也是金家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是给岚哥儿的。”
“冯叔,这……”
叶清岚刚要开口,冯德礼便知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我没告诉他们是你出的点子,只说是自己在一个很有见识的人那里问来的,状纸也是那人帮忙写的,又道此事于那人不过随手为之,且其生性孤僻,还是不要上门打扰的好。只是金家姐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得了别人的恩惠,自是要有所回报,便备了一份礼,托我道谢转送,我这便给你送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倒是无妨了,叶清岚便点了点头,又笑道:“就是辛苦冯叔跑一趟了。”
“无妨,左右我正好有事要和你们说说。”冯德礼道。
说罢,没等季春山和叶清岚开口问什么,冯德礼便对季春山问道:“山子,你还记得你家原来的邻居吴老栓不?”
吴老栓?季春山在原身留下的记忆里翻了翻。既然是邻居,那自然是有的,只是却还有些不一般的‘交情’,便笑道:“自然记得。”
见季春山的模样,冯德礼嘬了口烟,才道:“吴老栓准备给二儿子在镇上买个宅子成亲,原来村里给老二的房子便用不着了,就想卖了,他们放出价来,只要二十五两,连上家具。我寻思着这总归是你家的老房子,便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季春山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冯德礼道:“叔,我家的房子,我自然是想买回来的,只是我如今手里头银钱实在是不富裕,刨出去日常的开销,我最多也就能拿出十五两,多一文都是没有的。”
一旁的叶清岚听季春山这么说,神情露出些疑惑不解,却也没多说什么。
冯德礼一听季春山只愿出十五两,便明白了季春山的意思,点点头,道:“成,我就这么和吴家说,乐意不乐意就随他们了。”说罢,便起身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