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端着脸盆去门口洗脸。
再回来的时候,锦川已经把饭热好,放在灶台上。
余舟看了一圈,也只看到那一碗饭,便问:“你的呢?”
锦川笑了下,打了锅里剩下的水去洗漱,“太早了,我还不想吃东西。”
这个时间是早了些,要不是今天去做的是体力活,余舟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他便没再说什么,坐在灶台边就着灶膛里的火光开始吃饭。
碗里是用昨天的剩饭跟鸡汤做的烫饭,冷硬粗糙的饭粒被热鸡汤浸透后,又香又软,里面料也加的足。橱柜里那碗鸡汤是余舟自己昨晚留出来的,里面有多少鸡肉他自然清楚,这会儿起码三分之二都在他碗里。
微烫的一碗饭吃下去,余舟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从灶里抽了根柴火出来,走到门口对锦川道:“我走了。”
燃着的柴火离了灶膛后明火就灭了,但那一截红红的炭火还能发出一些光亮,刚好可以照清脚下的路。
余舟到隔壁陈家的时候,陈叔跟陈丰正在吃早饭,看到他进来,陈丰愣了下,“这么快就好了,是还没吃东西吧?过来一起吃点。”
余舟摸了摸后脖颈:“我起来的时候,锦川就已经烧好热水在热饭了。”
陈丰闻言没忍住挤眉弄眼了一番,“还挺贤惠的啊~”
等他们吃完早饭,天已经过了最黑的那段时间,浅浅的白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勉强能够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余舟跟在陈叔的身后,疾步赶完落枫坡。
走到村口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别的村民也出现在路上,大家照面的时候,都会互相打个招呼,然后边走边聊。
陈叔跟陈丰都是勤快的人,看到他们二人没人觉得意外,只是等看清他们身边还跟了个余舟后,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事不关己,惊讶一下也就罢了,顶多是晚上回家了当做稀奇事跟家里人说道说道。
也有那么一两个好事的,见状便凑上来道:“哟,这不是余舟么,你居然也会跟大家一起去做工啊?能行吗?”
这两日陈叔一家跟之前余庆的反应,让余舟很轻松就能猜到,原身应该是村里有名的懒汉。
因此即使明白这人是在嘲讽,他也只能好脾气地笑了笑:“我也不清楚,今天试试就知道了。”
那人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讪笑了下,接着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听说山湾那边的人悔婚了,要我说你跟着大家一起去做工,还不如把之前定亲时给的钱要回来,能抵你做好几天工赚的了。”
余舟根本没有这些记忆,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回了,只能微笑着不说话。
那人过来本来是想看他笑话,见说来说去余舟都没什么反应,就没趣的走了。
等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陈叔才道:“刚才那人话虽不好听,但有件事没错,你确实应该把婚书找出来,去山湾退了。”
余舟一直以为原身跟人只是口头上的毁约,对方悔婚也就悔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婚书。
他可不想跟一个没见过的人还有这种牵扯,连忙应道:“今天回去我就把婚书找出来。”
陈叔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三人到落枫坡的时候,已经接近辰时,赶紧到管事的那里报到,领了锄头跟竹篓去干活。
地上已经用石灰粉放了线,哪里要挖都是清清楚楚的。
只是好的地方都被比他们先来的人占了,余舟跟陈家父子只能在角落里选了个石头多的地方动工。
陈叔是个话不多的人,即使挖的地方比别人难一些,他也没任何不满意,领着陈丰跟余舟就闷头干活。
陈丰也是个能干的,做起事来干脆利索,只有没做惯的余舟稍微慢一些。
但他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即使慢也没停下,三人轮换着挖坑运土,很快就形成了默契。
中午饭是主家准备的,一人两个比拳头还要大的玉米饼子,再加一碗浓稠的粥,足够一个大饭量的男人吃饱了。
余舟剩下半个没吃完,看到旁边有人把吃不完的塞衣襟里,便也有样学样。
接着一直忙到申时正,有管事出来说今天就到这里,让大家过去领工钱。
余舟看着还高的太阳,有些意外,“这么早就收工了?”
陈丰道:“这就不懂了吧?我们这边修房子都是这样的,赶早不赶晚,而且大家都离得远,太晚了回去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