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注意她的陈白岐,看她情绪突然不对,开口,谁的电话?
晚会评委。木崊说出这四个字都极为不情愿。
怎么了?
木崊把白天面试的事情讲了一遍。
所以现在就是要你把对口相声改成多人小品?
木崊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做出这个决定,估计还是看在高老的面子上。
陈白岐没再说话。
车子行驶了很久,最后看着近处的山,木崊才意识到陈白岐带她去的哪里。
最近几年,近郊附近的山开发力度都很大,晚上来这边野营扎寨的也不少。
我们要爬山吗?
陈白岐手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
盘山公路很长,弯度也越来越大,陈白岐注意力高度集中,他听见木崊问这句话,突然轻笑出声。
我在你眼中这么没有情调吗?我们去看日出。
木崊:
一个在她面前经常脑神经不正常的人,来和她谈情调?
木崊抿了抿唇,你这句话被夜晚爬山的人听到会把你拖出去打死的。
陈白岐手一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儿,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竟给木崊一种洒脱的感觉。
可下一秒钟他就又颠覆了木崊的这一点错觉。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木崊:???
她扭向一旁,索性去看夜空中的变幻多端的云层去了。
这座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木崊也没有问。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大块平地。
木崊推开车门下去,发现视野开阔得很。
可能因为是郊区,夜空中还能看到几颗闪烁的星星。
临近中秋,月亮又大又圆,木崊觉得一伸手就能碰到它。
云层流动,静谧得神秘。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
行驶在昏黄的荒漠公路上,凉风吹过我的头发。
陈白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了音乐,山风一吹,木崊觉得冷意袭身,她转身准备回到车里。
一扭头,怔住了。
他在地上铺上了一块又大又厚的地毯,中间是野餐用的桌布,上面摆了一堆吃的,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还从哪儿带的酒。
陈白岐脱了西装外套丢在地毯上,衬衫上面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隐隐露出里面健硕的线条。
木崊朝他走去。
音乐应景地响起那句。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她站在门口那儿招呼我;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木崊盘腿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举杯作势要和陈白岐碰杯,他摇了摇头,我还得开车。
木崊嗤了一声,眼波一挑,拿着杯子晃了一下,看着红酒在里面荡漾,你把我骗到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还让我喝酒,你想干嘛?
陈白岐喝了口水,委委屈屈地瞥了一眼木崊的酒杯,再看一眼自己的白开水,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想。
木崊差点呛到。
你想干嘛?
想。
日你个头哦。
光这么喝,不说祝酒词,是不是太干了?木崊歪着头看向陈白岐。
陈白岐敛了眉眼,想了想,像是舔了下后槽牙,你有愿望吗?
木崊晃着酒杯的手一顿,眼皮子掀了一下。
找个有钱又帅还对我好的男朋友,希望我妈健健康康的,希望工作能够顺顺利利,可以把欢乐带给更多的人,希望每天都能有好吃的这么多愿望,你问的哪一个?
木崊一串话说下来,到最后她自己都笑了。
陈白岐眸子暗沉,最想实现的那个呢?
木崊摇摇头,话到嘴边哑然失笑。
她举起酒杯,凑上前,碰了下陈白岐的水杯,而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夜风很温柔,音乐也很诱人,那些蛰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也蠢蠢欲动。
一口又一口的酒下肚,陈白岐拦都拦不住她。
木崊渐渐脸颊布满红晕,突然将杯子放下,站起身,歪歪扭扭地想要往下倒,陈白岐猛地扶住她。
酒意渐起,所有躁动和不满得到最真实地呈现。
木崊双手做成喇叭状,弯腰大声喊,我要改变中国的喜剧,我要很多很多人都爱上我的喜剧,我要成为喜剧女王。
一句比一句声音响亮,像是终于吼出自己心里的最真实的想法。
鼻涕眼泪都出来,抹在陈白岐的衬衫上,他胸口处湿了一片。
木崊嘴里还呢喃着,陈白岐打横将她抱起,往车里走去。
听到她的声音,他还低头耳朵覆在她的唇上。
你说什么?
再也不要被他们决定去留,再也不要被强迫改变喜剧形式。
木崊反复念叨着再也不要,说完她还抓着陈白岐的衬衫,头偎在他胸口处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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