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和她熟稔亲昵,听到这话, 直接打趣道:“看来姥姥也很欣赏他呀。”
童姥鲜有被晚辈这样促狭的时候, 当即斜睨了黑珍珠一眼。
黑珍珠也不怕,笑嘻嘻地凑过去道:“您就别不承认啦, 这些年您几乎从不离开缥缈峰, 这回却为了曲无容和中原一点红的事远赴江南, 我听着都有些嫉妒哩。”
其实这也是卢惊绿的疑惑。
虽然她看过书,知道童姥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但哪怕是书里对虚竹,也没有千里迢迢从天山跑到江南来这般阵仗。
可惜就算黑珍珠这么说了, 童姥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她只笑了一声,随后便把话题引到了给卢惊绿开药方的事上。
卢惊绿和黑珍珠当然立刻配合地给她引路,外加准备笔墨。
三人穿过中堂时,童姥敏锐地察觉了后头还有一个人,且武功比黑珍珠要好不少,还以为有人潜入此地,当即抬首望过去,双目精光乍现,语气冷硬道:“谁在那边?!”
“是我另一个朋友!”黑珍珠忙高声解释,并对那边喊了一声飞飞。
白飞飞走出来后,童姥还愣了一下,问黑珍珠道:“怎么也是个怀孕的女娃。”
一旁的卢惊绿:“……”
说实话,被看上去充其量也就只有十八岁的童姥称呼为女娃,这体验真的很酸爽。
不过说到年纪,不知这位原作里出场便已经九十多岁的姥姥,如今几岁了?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一直在后面的白飞飞并没有听到她们在前院里的对话,她见到这么一个看上去甚至比她年轻一些的美貌少女称呼自己为女娃,当即皱起了眉。
白飞飞道:“这位姑娘是?”
童姥:“姥姥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不是姑娘。”
白飞飞:“??!”
她也是在大漠长大的,自然之道天山南麓的缥缈峰上,这位一手创立了灵鹫宫的童姥,于是迅速反应过来,垂眸唤了一声前辈。
童姥毫不客气地受了这声前辈,之后又歪头打量了白飞飞好几眼,忽然道:“你这女娃,倒有些面善,你爹娘叫什么?”
面对这样一位足以纵横整个武林的前辈,白飞飞也不敢不答。
好在她如今大仇得报,对自己的身世已然释怀,哪怕说出来也不算什么。
白飞飞道:“我爹姓柴名玉关,我娘……她叫白静。”
童姥听到白静这个名字,目光一动,道:“你是那倔丫头的女儿。”
“前辈认识我娘?”白飞飞很惊讶。
“她刚被毁容那时,我偶然在缥缈峰下见过她一面。”童姥道,“本想带她回灵鹫宫,但她倔得很,说不论如何,她都得先报了仇。”
说到最后,童姥语气又是一转,问:“柴玉关那厮身故的消息,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你娘呢,她知道了吗?”
白飞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娘……她过世很久了,若她泉下有知,应当会很欣慰。”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伤感,白飞飞说完之后,中堂前后这块庭院,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卢惊绿作为四个人武功最弱的,本来就最局促,这会儿更是被这凝肃的气氛搞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想着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大佬追忆往事,可越是这么想,便越是事与愿违。
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时,她几乎是瞬间就弯下了腰。
下一刻,她当着童姥的面,把早上吃的抄手吐了个干净。
“阿绿!”黑珍珠习惯性蹲下来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你可还好?”
“没、没事……”卢惊绿嘴里还难受着,回得很艰难。
“先别说话了。”童姥好似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不对,蹙着眉伸手往她背上一拍,“有东西卡着,没吐完,先吐,别忍着,待我一会儿给你开了药,日后便不会再吐成这般了。”
卢惊绿一听,也就没了顾忌。
而且被她这么一打岔,院子里的凝重气氛可算缓和了一点。
之后童姥又重新为她诊了一次脉,问了她一些孕后事宜,迅速给她开了一张药方,说是照着上面写的煎了喝,不出七日,这症状便不会再有了。
卢惊绿感激不已,差些直接给她跪下,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童姥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而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严肃地问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呢?”
卢惊绿:“……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你们三个女娃一道结伴上路,跑到江南来。”童姥一边说,一边还瞥了白飞飞一眼,“两个怀着孕,却都是这傻丫头一个人在照顾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卢惊绿闻言,和黑珍珠对视一眼,决定自己的事还是由自己解释。
她怕遮遮掩掩惹得前辈不快,说的全是言简意赅的实话,末了表示,不论如何,如今她能坐在江南,得见姥姥,都是黑珍珠的功劳。
童姥听完,面色稍缓,道:“如此说来,你腹中孩儿的父亲,也不算对不住你。”
卢惊绿实话实说:“……对,真的要算起来,也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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