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简短道。
时鹤汀抱着衣服走过来,看见他正在回消息,也没在意,直到瞄到对方头像是个戴着墨镜的美女,才警觉地蹙起了眉:“在跟谁聊?”
“下午那个。”叶萦回一边回复一边答道,“跟她道个歉。”
时鹤汀便也没再问了,转头去找之前收起来的没拆封的牙刷和毛巾。
消息界面的上一条仍停留在那句“为什么?”,叶萦回瞥了一眼时鹤汀的背影,慢慢地回过去:“下午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说完,抱歉,我是个同性恋,而且……我现在有对象了。”
人们总说心结难解,但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自己不愿意解,于是堆着放着,就成了解之不得、去之疼痛的沉疴。他抱着这个旧疾磕磕绊绊过了三年,也从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当这一天,心结真的解开的时候,原来这么轻松。
他不相信时鹤汀爱他,那三年间几乎不曾间断的短信证明给了他看;他不相信时鹤汀会一直爱他,时鹤汀选择用余生证明给他看。他不曾斩断过去,只是选择了新的开始,他的,时鹤汀的,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开始。
再痛,也不会比三年前更痛,可与之相对的,再差,也不会比三年前更差了。
他们在浴室旁擦肩,目光交会时,不约而同地凑到了近前,交换了一个带着水汽的吻和一个写满了轻松愉悦的笑。
他很久没体会过这样的笑了。
他们没有□□,只是躺在一起,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叶萦回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时鹤汀伸出手臂将他圈在怀里,头抵在他的肩上,低低道:“我爱你。”
他不会再将这些话藏在心底,或者只是发给一个不存在的号码。
我爱你,我想你,我都会说给你听——也只给你听。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叶峭最近发现爸爸总是打电话,虽然以前也经常打,但基本都是在书房的时候,而且表情也都很严肃,可最近,他打电话的次数陡然变多了起来,而且一打就是很长时间。有时候他都等到睡着了,爸爸的电话还没有打完。
与之有相近感受的是安妮,只是,安妮显然要比叶峭清楚得多了。叶萦回办公桌上的礼物不再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每天光明正大的一束鲜花。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小姑娘还在嘀嘀咕咕,议论这个神秘的追求者到底是谁,偶尔问她,安妮也作不知。就算她再蠢,猜不到这个人是谁,也该在那天在停车场里看见装束得当、风度翩然的时鹤汀的时候知道了。
宋理他们顺着杨一旦一路查下去,黑进了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他和彭满的聊天记录,公关团队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开始筹备放出新的料。事态基本已经明朗,再加上他的心和魂也都早不在这里,时鹤汀也就没有再继续跟进,而是放手让他们去处理。
叶萦回会答应和他复合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在悬崖尽头现出了一条路。他总觉得像在做梦,也许明早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于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叶萦回身边。
只是两人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叶峭说这件事,叶萦回也不能总不回家,所以除了那一晚,依旧是处于分居状态。而更加不幸的是,公关团队还没有把消息放出来,时鹤汀就得知之前在B国谈成的项目出了个相当大的纰漏,他想不去都不行,只好匆匆收拾行李,把汪汪托付给叶萦回和叶峭,踏上了去B国的飞机,过上了刚复合就开始地下恋情般用手机交流的日子。
他到B国的第二天,公关团队终于有所动作,放出了相关记录,与此同时,贴出了一小段监控录像,画面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半托扶着明显已经神志不清的秦沅进入酒店,在这里对杨一旦的面部和监控上的人的正脸做了个比对,同时声明秦家和时家已经报警,会对这件事追究法律责任。
彭满那边的应对也很快,声称杨一旦曾就职于云帆,但早已离职,他们对他的行为深表遗憾,但也表示这件事是他个人行为,与彭氏无关。
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不算无辜的替罪羊顶了罪,对于真正的幕后主使而言不痛不痒,但就放到明面上的来说已经够了。时家和秦家的声誉洗清,就外人看来,这就够了。
自始至终,秦沅以及秦家都没有再发过声,更没有再露过面。
叶萦回再见到秦沅是在最后一节钢琴课上,他在来之前已在电话中同他说好,这是他来给叶峭上的最后一节钢琴课,之后他打算出国深造,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