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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岑一路小跑着到了奶奶家,就看见老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先简单安慰了老人两句,就赶紧和老人一块儿打了个车去了范文家楼下。
范文家楼下街坊邻居已经聚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聊得正热火朝天,有些老太太嗓门大,舒岑老远就能听见他们在聊什么了。
“是昨晚凌晨爆的吧!”
“对对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不过好像就范文一个人在家,他老婆带着两个女儿出门玩去了,逃过一劫啊!”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呀……好在他们家六楼也没有牵连到其他人!”
正如邻居们所说,六层的居民楼顶部已经被炸得漆黑,顶楼所有的玻璃都已经被震碎,从楼下看上去只能隐约看见一片黑的天花板,好在火已经灭了。警察已经在周围拉起了黄线,而街坊邻里们讨论的焦点正站在警察身边擦着眼泪,身边的大女儿不停地给她递纸巾,小女儿站在一边抱着ipad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晴还是舒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穿着朴素又干净的衣服,马尾扎在后脑看起来十分干练。
老人一看于晴哭成那个样子眼眶就红了,站在黄线外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于晴听见声音后转过身来,一看见老人眼泪却掉得更厉害了。
“阿姨……范文、范文他……”
“好孩子,别说了……阿姨都知道了,你也是命苦……”
老人紧紧地握住了于晴的手,周围的街坊见状也都一拥而上开始安慰于晴,俩人哭了一会儿,于晴才发现老人身边跟着的舒岑,擦着眼泪抬起头来:“这就是岑岑吧,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对不起啊,今天阿姨可能没法招待你们吃饭了,下次一定……”
舒岑连忙摆摆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没事儿就好。”
“是啊,我前几天带萌萌和雯雯去了一趟迪士尼……”于晴又哭着擦了擦眼泪,“本来是后天回来的,昨晚凌晨接到电话我们就买了最近的车票,刚刚才到……”
大女儿范雯雯也顾不上自己红起来了的眼眶,赶紧给妈妈递了张纸:“都怪这老小区也不通天然气……哎,要不然哪儿那么容易泄露呐……”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回来啊?”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女孩范萌萌终于开口,五六岁的年纪似乎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概念,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看着姐姐:“我们不是已经搬到新家住了吗?”
“哦,我们最近换了新房,这里是准备出租出去的,所以家具什么的都没有搬。”于晴接过范雯雯手中的纸擦了擦眼泪,又回过头看了范萌萌一眼,“大人的事情你懂什么,你先去警察叔叔的车里坐着休息一下吧。”
范萌萌“哦”了一声就转身抱着ipad回到了警车里,刚坐稳,楼洞门口就出来了几个警察,似乎是现场勘查已经结束,范文的尸体也被蒙着白布,用担架抬了出来。
舒岑站在黄线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看见男人滑落垂在空中的手已经完全呈焦炭状,吓得她心窝一紧,赶紧别开了眼。
于晴还要回警察局办理一些手续,流着泪和她们分别后,舒岑见奶奶哭得都快喘不上气儿了,赶紧扶着她先到附近的树荫下坐着休息会儿。
“其实范文是个好孩子啊,岑岑你之前去读书了奶奶就没跟你说,其实你爸爸死了之后,范文还特地上咱们家来过,说小卫死了,以后他就是我亲儿子……之后还经常提着东西来看我,帮我做这个做那个……勤快得不得了!”
虽然老人是在回忆着美好的事情,可舒岑心里却堵着另一件事。
她去一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纸给奶奶擦眼泪,然后等奶奶情绪稳定一些了才犹豫着开口:“奶奶,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当时那个工地的钱,不是爸爸和范叔叔一起收的吗,那笔钱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范叔叔也说他不知道,那它总不能自己飞了吧……”
“哎……那件事其实范文也跟我说了,他说那笔钱一直是交给小卫保管的,因为小卫管的是进货这种的财务上的事情,而他管的是施工那一块……”老人回忆说:“那次的债他好像也落上了一半……他跟我说了……都是无妄之灾啊……”
舒岑在今天之前也没有想过那笔钱的去向会不会和范文有关,可事到如今这件突如其来的意外却让她突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可是范叔叔之前搬家这事儿您知道吗,他们家压着这么重的债务,还能有换房的余裕吗……”
“你这孩子!”老人闻言瞪了舒岑一眼,“从小就跟你说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不要拿到嘴上说,怎么可以这样去揣测别人呢,你范叔叔家有钱换房那是因为你范叔叔有本事!更何况你范叔叔这才刚走,你就……”
舒岑一看奶奶是真生气了,也就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又好言好语地认了错,这件事才算是过去。
可在老人那过去了,不代表在舒岑这能过去,她一直觉得父亲的死到处都是疑点,可之前日子一天赶着一天的过,她没空去细想,现在有了空,坐下来一想,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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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明明答应她不喝酒了,却因为醉酒后失足坠楼,这一件事里就满是疑点。
且不说舒岑不认为爸爸会言而无信,就算他违背了诺言去喝了酒,溜达到了工地,又怎么会去高处呢。
要知道还没建好的楼盘没有电梯,那不是代表爸爸当时在醉酒的情况下要一阶一阶楼梯爬上去吗?
还有这次范叔叔的死也很奇怪,明明都已经搬家了,范萌萌也说家里没什么东西了,为什么还要在凌晨回到以前的家呢。
而且,还正好煤气泄露了。
真的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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