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寒故作头疼的摁了摁眉骨,还倒抽了口凉气,她以为他很疼,怕他乱摸伤口,抬手就拉住他的手,提醒道:“你别乱碰!”
可手,却被男人反手握住,男人灼亮的黑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浅笑。
林嘉树气的直接从他手里拽过车钥匙,兀自朝车边走去。
靳司寒跟小咕噜还有年糕,跟在后面上车。
小咕噜小小的身子牵着大大的狗子,努着小嘴提醒靳司寒,“靳蜀黎,妈妈是生我们的气了吗?妈妈怎么不理我们了?”
“你妈妈没生气,她是害羞了。”
……
等到了附近的医院,医院里来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一家三口”。
一是因为靳司寒的长相和气质本身就比较引人注意,二是小咕噜牵着那么大一条德牧,画面看着怪清奇的。
成年男性都不见得敢牵这么大一条狗,这小身板的三岁小屁孩,竟然牵的毫不畏惧,还时不时“凶”大狗。
年糕对医院好奇,虽然被小咕噜牵在手里,却总是想去别处看看,这时,小咕噜便会拧着白嫩的小眉头,小大人一样的教育年糕,“年糕,我们要先去给靳蜀黎看病,你不要乱跑好不好,这样我还要看着你,你都多大了,还不听话。”
林嘉树忍俊不禁,还真是生了个小活宝。
不过,算起来,年糕的年纪好像是比小咕噜大,年糕比她在靳司寒身边的时日还要久,她十八岁遇到靳司寒的时候,这只狗,已经在靳司寒身边了。
就算是从那时算起,年糕也该有九岁了,比小咕噜足足大了六岁呢,小咕噜说的也没错,多大了还不听话。
靳司寒做了脑部检查后,取了报告,林嘉树正要陪着他去见医生,靳司寒却开口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跟咕噜就坐在这里等我。”
林嘉树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医生办公室内。
医生看了眼报告,道:“还好伤的不严重,不需要动手术,我帮你消毒包扎一下,再开点药回去按时吃,一周后没其他症状就不用再来复查了。”
靳司寒抿唇问:“医生,我三年前出过车祸,海马体受到严重损伤,失去了以前所以记忆,但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来,今晚我被人袭击脑后时,忽然想到了一个片段,一直回荡在我脑海里,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能是大脑受到刺激产生的应激反应,一般人在受到巨大刺激时,会产生联想。一般会一直不自主回荡在脑海里的,应该是对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或者是你失忆前经历的最后一件事。”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今晚他回忆起的那个画面,应该是他失忆前经历的最后一件事。
他依稀记得,他意识不清的趴在方向盘上,手里拿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里说的唯一一句话,是——林嘉树,我爱你。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么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乔淑仪口口声声说,他从未爱过林嘉树,连林嘉树自己都这么笃定,可若是他真的不爱她,又怎么会在出车祸后那么危险的境地里,第一时间不是去打求救电话,而是打给她,说那句告白?
靳司寒不敢想,曾经的自己,对林嘉树究竟倾注了多少感情。
走出办公室时,靳司寒脸色有些深沉。
林嘉树一怔,从长椅上起身,担忧的问:“医生怎么说?你没事吧?”
男人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林嘉树皱眉,“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伤的很严重?”
该不会伤成严重脑震荡了吧?
她正这么担心的乱想着,靳司寒忽然将她紧紧抱住。
嘉树挣扎不开,见他沉默不语,有些着急,“靳司寒?你到底伤的怎么样?你说话啊?”
男人缄默了许久许久,才低沉开口:“嗯,医生说我伤的很严重,需要人照顾。”
“……”
伤的很严重?可看他的脸色,好像也没那么憔悴啊。
而且,他伤的这么严重,怎么说话还这么镇定自若的。
嘉树蹙眉望着他,“真的很严重?我去问问医生……”
她挣开他就要进办公室去问医生,被靳司寒重新拉了回来。
“林嘉树,你很担心我。”
“我……这是人之常情。”
她抿抿唇瓣,挣开他,牵起坐在长椅上的小咕噜,“咕噜,我们回家了。”
小咕噜歪着小脸,望着靳司寒和林嘉树,“靳蜀黎,我妈妈又在害羞了吗?”
林嘉树:“……”
这小奶包,在胡说八道什么?
靳司寒霸道的牵起她的手,她挣扎了好几下,男人根本不松开,不容置喙的很,还玩味的瞧了眼她,道:“嗯,你妈妈又在害羞了。”
“……”
这父女两,是合起伙儿来欺负她吗?
……
回到鸿瑞名邸,靳司寒站在林嘉树家门口,不肯走。
林嘉树蹙眉,无奈道:“靳司寒,你饭也蹭了,咕噜也陪你一起去遛过狗了,你还不走?”
是打算留在她家过.夜?
靳司寒站定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沉声开腔:“医生说了,我伤的很严重,需要人照顾,万一我大半夜昏迷不醒,身边又没人,后果不堪设想。”
林嘉树无语,“那你找你未婚妻来陪你,或者回靳家。”
话落,她便要关门,男人的长腿抵在门框上,垂着深邃目光,定定瞧着她,“这么晚了,我打算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