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多少委屈?
怪不得那时她说“陆少铭,你会后悔死的”,他真的后悔了,他的女孩,他的太太,这三个月他放任她在外面孤独流浪,他放任她接受一切压力和欺凌,甚至宝宝…那晚他那么情兽,还让她被别人踹了一脚…
他怎么可以跟那个他比?
呵,难怪她爱那个他。
……
陆少铭在第二天到达了英国伦敦,他直奔医院,高大气凛的英挺男人健步走在回廊里,即使在国外,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周止蕾的大哥周达远穿着一身白大褂正跟病人在谈话,陆少铭站在门边,“叩叩”敲响门。
周达远侧眸看来,意外道,“少铭,你怎么来了?你稍等一下,我先跟这位病人谈病情。”
那个病人也看向陆少铭,陆少铭深深扫了他一眼,绯色的姓感薄唇微微泛白,“请你先出去。”
男人的家教让他用了“请”,但他没有一点“请”的意思,那淡淡的眼眸暗藏着凌厉的杀机。
病人看着这男人通身的有钱人派头,不敢招惹他,慌张起身,溜出了门外。
“少铭,你怎么了?”周达远站起身。
陆少铭走进办公室,他盯着周达远,直接问,“为什么我会失忆?”
周达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作为伦敦首屈一指的医学博士,他斯文又儒雅,“少铭,怎么又想起问这个问题,我跟你解释过了,因为你脑袋里有玻璃碎片,动手术造成了一定的小面积创伤…”
“呵,”陆少铭笑了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我别的都记得,单就记不起一个女人,这个是不是太巧合了?”
周达远诧异,“一个女人?”
“是,我最爱的女人。”
周达远蹙了下眉心,将手里的资料放置在桌面上,“少铭,所以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怀疑我?就因为我是止蕾的大哥??”
陆少铭看着周达远的眼睛,他的眼睛十分坦荡,从说第一句话起他神情平静,没有一丝反常。
陆少铭敛了下眉。
“少铭,你就单忘了一个女人吗?医学上有很多巧合,这些巧合是无法解释的…”
“意思说没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了?”
“…严格来说,是的。少铭,你忘了那个女人现在又将她找回来不就行了吗,这不影响你正常的生活…”
“你***在放p!”陆少铭双眼猩红的爆了声粗口,“你知道不知道那次手术将我分成了两个人,我明明可以拥有那个女孩完整的爱,可是为什么现在缺失了?我很想要回那部分记忆,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从相遇到相爱的,我想变成那个他,那个让她爱到毫无保留的他!”
“少铭,你别激动…”
“你要我怎么不激动?”陆少铭踹翻了一张椅子,来到周达远的面前,他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摁墙上,男人在喘,“你说失去记忆不影响我的生活,我告诉你,不是影响,是彻底改变了!”
“明明她的爱是我的,可是我只能那么刺耳的听着她叫妈,那么苍白的看着她用小手无摸上别墅的每一寸墙壁,那么羡慕的看着她提到那个男人就泪流满面,我无法安慰,因为我没有记忆,我根本就不是他。”
“可是我享有着那个男人赋予我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彷徨,多心痛,多自责,多嫉妒,甚至我希望她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在我身体里沉睡的影子,至少那样我不会这么挫败,不会这么恨自己!”
……
发了一次疯,陆少铭从医院里出来,他坐飞机飞回了美国。
到美国时是夜晚,他双手擦裤兜里独自走在华尔街的街角,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就是想走一走,听说这条路她曾经来过。
三个月前,她来这里寻找过她的陆少铭。
当时,她什么心情?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家奢侈品店,他抬脚走进去。
店长看见他十分惊喜,“老板,你回来了?”
“恩。”陆少铭点头,他闲散的向前走,边走边看向蹭亮的落地窗,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那时她在窗外跟了他一路,看了他一路,哭了一路。
脚步停在那个他曾经坐过的沙发边,大致就在这个位置,她发誓说要带他找回回家的路。
陆少铭站在这里怔怔发呆,脑袋里乱乱的不知道想什么,大致他什么都没想,毕竟除了那三个月,他没有任何记忆。
呵。
陆少铭落寞的转身,他的视线突然触及到墙上挂的橱窗,橱窗里有很多张照片。
他瞳仁剧烈一缩,健步上前。
橱窗的角落里贴着一张照片,照片的女孩穿着长款白色毛线衣,脖间圈着蓝色围巾,她半侧小脸柔美而精致,大约午后黄昏,那些五颜六色的光打到落地窗上折射出一道道五彩的晕人光线…
那个女孩侧身站着,小手轻轻爬上落地窗,将自己的红唇印在玻璃上,她的腮边,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三个月前的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