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开玩笑?!
冷之鸢摸上他的腰,一点点的往上摸去,他还穿着病房里的蓝白条病服,一看就知道他刚清醒就来找她了。
她的鼻翼发红,病号服很薄,她透过削薄的布料可以清楚的摸到他身上的伤口,那些发病时被他挠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现在都结了疤。
“疼么?”她颤抖着红唇开口,“是不是很疼?”
“还行。”周尧敷衍的回答,然后侧过头轻轻的亲上她的脸蛋。
她就知道他不会说的,他很大男子主义,无论受了多大的痛都不会说出口,他也不愿意自己在乎的人看到他发病的模样。
“疼的厉害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你。”
“想我就不疼了么?”
“…更疼。”周尧将她抱紧,低声缱绻道,“心里疼。”
冷之鸢眼眶里的热泪倾巢而出,她捏起了两个拳头一下接一下的锤着他英挺宽阔的肩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你以为我知道你中毒了会为你殉情么?我就这么脆弱,这么傻?”
“死有什么可怕的,你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过一天,你有半天的时间就过半天,只要在一起,死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冷之鸢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承受,我就怕两颗心分开了,就怕人生抱有遗憾,你说过的会跟我走到时间的尽头,如果这就是你的尽头,这又何尝不是我们之间的天荒地老?”
周尧那浓密的硬质睫毛用力的盖在了眼睑上,他不敢睁眼,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很红,“媳妇儿…媳妇儿!”
他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两圈。
他还能说些什么,还要说些什么,他和这个女人相识不过才短短三个月,却像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他的心因为她而填满,她懂他,怜他,爱他。
他们俩不用过多的言语,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是为了等待她而生的。
冷之鸢抱住他的脖子任他将她抱高,抱着打圈,眼里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一颗接着一颗的砸下。
被放下时她的后背已经抵上了墙壁,她的小脸被两只粗糙的大掌捧在了掌心里,“媳妇儿,先走的那一个人一点都不痛苦,痛苦的是被留下的那一个,我舍不得让你成为那一个。”
“傻瓜!大傻瓜!”冷之鸢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
里面的两个人在接吻,外面的一群人已经红了眼。
赤焰兵们看着自家少将和嫂子如何这般情深,他们侧过了头,不忍再去看,为什么上天总是折磨有情人?
杨首长铁青的面色十分动容,在他印象里周尧就是一头需要用缰拴住的野马,他一个不留神,这头野马就会跑出去给他闯祸。
杨首长从来没有看到过周尧的这一面,他深深震撼了,感动了,原来周尧也有这一面,他在冷之鸢面前就像一只被收服的野兽,冷之鸢摊开了手掌,他就会去摇尾乞怜,这就是这个硬汉的铁血柔情么?
韩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手脚冰凉的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捏紧了拳头,明明里面的那一幕像一把尖刀在挖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但是她不愿侧开头,她要看着,死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