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也在等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见一面?”
贺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儿媳是非常满意的,尽管她大半岁月里都不在家中,杳无音讯,但她所付出的一切,都能让老爷子这般人物也有所钦佩。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贺母和老爷子做的是同一件事,他们虽然岗位不同,可最终目的都是同样的,只不过一个文一个武。
贺予朝母亲着重于研究,而老爷子便是冲在前线的人。
所以这些年,对自己儿子的种种行为,贺老爷子是分外不满意的,要说如果自己的儿媳妇真正提出离婚,他也不会去做任何劝说的行为。
只是问题现在就出在,老爷子也没等到这个可能出现。
其实不太有人明白,为什么贺母到现在都没有和贺尤匡分开,分明她是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可这段婚姻依旧维持到了现在,早已名存实亡,却始终存在。
“下午,我会和爸约时间。”
看来他们见面,又不会带着小辈了。
盛雀歌觉得这其实很正常,贺母回来,肯定不单单是休假这么简单,必然还会有别的事情,而这些事儿象征意义自然不同。
“好。”
“你不去?”
贺予朝将盛雀歌递过来的果盘放在母亲面前:“我就不去了,你们聊就好。”
像这种话题,盛雀歌就不会想要去参加了,目前为止这还属于贺家的家务事,而她也只能算是半个贺家人而已。
别说是现在了,放在之前,贺予朝和她聊起来,她也不见得会感兴趣。
所以虽然她人在这里,但贺予朝和贺母具体聊了些什么,她基本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放在心上。
能在这种时候还走神,也就只有盛雀歌了。
贺予朝余光瞥见盛雀歌正襟危坐的模样,基本就知道盛雀歌此刻的状态是什么样。
他收回目光,嘴角划过迅疾的笑意。
盛雀歌总是会有无数可以逗笑他的方式,尽管她自己毫无察觉。
贺予朝自己都不会察觉到,只要有盛雀歌在身边,他唇角的笑容也会比任何时候都多,
但总会有人可以察觉到,比如说,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的贺母。
贺母的表情也察觉不出任何的特殊,她脸上笑容不多,此刻严肃也是正常情况。
不过,她内心也没那么平静。
她的儿子,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是怎样的性格,她最为清楚。
贺予朝超越常人的成熟和冷静,都注定了他不会拥有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因此他今天的笑容,几乎是贺母很少见到的,在她少有的同儿子相处的时间里,这非常罕见。
这一点导致了贺母看向盛雀歌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审视。
并未带着负面情绪,纯粹是好奇和探究,或许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曾经多次出现在她耳朵里,也以资料形式摆在案前过的女孩儿,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可以让贺予朝对她那么特殊?
这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好事,做母亲的,总会有复杂考量,尤其她因为自己没有付出过的关爱无数次感到愧疚,想补偿却又找不到好的办法,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也不可能用随随便便的目光去看待。
盛雀歌是不知道未来婆婆的心里波澜,她正走神想别的,直到贺予朝轻念出她的名字,她才瞬间回魂儿,摆出正经态度,问:“怎么啦?”
“我刚想起来,老爷子明天想叫你回家吃饭,正好。”
盛雀歌点头:“好啊,伯母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见爷爷。”
贺予朝不动声色道:“老爷子整天念叨,每回和我通话都会提起。”
“爷爷那是对我好,喜欢我,你别是嫉妒我吧?”
贺予朝喂了块哈密瓜进盛雀歌嘴里:“那就当做我是嫉妒吧。”
他们所有的互动都自然无比,因为他们日常相处就是如此,没有半点的刻意,连盛雀歌今天这谨小慎微的架势,都忘了这一茬,哈密瓜都快吞进肚子里了,才想起来现在还被未来婆婆盯着呢。
这简直就是挑衅行为,要不得……
当盛雀歌反应过来之后,就默默坐得离贺予朝远了一点。
某人当然很不满意这样的状况,注意到盛雀歌的动作,便一记犀利眼神跟了过去。
盛雀歌讪笑,连忙说:“水果要没了,我再去端点过来。”
为了避免贺予朝再作妖,盛雀歌只能先行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再说。
她刚去厨房逃难,贺予朝便哼了声,然后对母亲说:“您也看到了,她脸皮薄。”
贺母道:“以前没发现。”
没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
“您以后可以慢慢发现。”
“看来谈这个恋爱,对你影响确实很大。”
“是。”贺予朝直言不讳。
对他而言,同盛雀歌谈恋爱,的确非同寻常,足够给他产生巨大影响。
没有人会想到,贺予朝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也会在爱情里变成另一番模样。
甚至于做母亲的,都会惊叹于儿子的这种变化,而这种变化也只会在盛雀歌面前才出现。
“你认为,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贺予朝反问:“您认为呢?”
贺母笑了:“你真是不客气,还把问题抛给了我。”
“雀儿很不一样,您会了解她。”
“现在就正在了解。你才是,从没见你会着急。”
如果不是因为着急,他也不会在此时开口说这些。
贺予朝视线往厨房瞄了眼,叹道:“雀儿很聪明,她现在就躲在厨房给我们时间说话。”
“确实是个挺聪明的孩子。”
贺予朝轻笑:“岂止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