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非常自觉地将季菡又朝着狐媚子那上面拉,还说她能有现在这个影响,不知道是睡过了多少权贵才换来的。
季菡听得又怕又恨,在这密闭缓行的电梯里快要窒息。
直到她艰难地撑着电梯墙壁差点晕倒的时候,电梯总算到了顶楼。
刚才七嘴八舌的记者们鱼贯走出电梯,最后出去的是一个近视的女记者,她一边擦着眼镜一边走出去,最后回过头来虚着眼睛看季菡:“你不出去吗?到顶楼了哦。“
季菡浑身又冷又热,只觉得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不,不去,我下楼,谢谢。”
女记者不再多问地走了,季菡几乎是爬一般地跑到电梯那边,按下关门按钮。
刚才听来那些人的话真是太让她害怕和惊讶,为什么这些媒体像是知道自己会来一样。
她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慌乱间摸到脖子上的项链,这条名贵的项链像是会烫手一样,季菡发了疯地想要扯下来。
细长的项链将她白皙的脖子划出一道道血痕,季菡像感觉不到痛,终究是扯了下来,她胡乱地一把塞进包里去。
因为害怕再遇到媒体或者其他人,季菡也不敢在电梯里多停留,随意找了一个楼层就出来。
她脸上的汗像水一样从脸上脖子哗啦啦流下来,脚上的高跟鞋也不好走路,季菡便脱了鞋抱在怀里,赤脚找了一个洗手间进去锁着。
她很怕。
突然想起当年那个她在楼上往下看,想要跳下去的那个夜晚。那种像在深海中溺水的感觉,她五脏六腑都痛,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体验第二次。
她浑身颤抖地拿出手机来,刚想要跟苏沛白打电话,西蒙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季菡的手一抖,措不及防地按下拒绝。
这个世界无偿对她好的人真的不算很多,但是西蒙绝对算是一个。
季菡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他,但是那种对未知对媒体的恐惧,让她完全不敢冒险。
苏沛白…
现在能够救她能够帮她安抚她的,只有苏沛白。
于是季菡继续想要给苏沛白打过去,刚划开锁西蒙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从来没有见过西蒙这么焦急紧张的样子,这样反复拉锯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季菡的电话还没拨出去西蒙的电话就打进来。
这让季菡的心越发地不安了。
最后她筋疲力尽地关了手机,在厕所隔间里紧紧地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她怕得要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间的小液晶屏幕突然亮起来。
季菡迷蒙失焦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显示器经过一阵信号波动之后,变得清晰稳定起来。
入耳是西蒙温文儒雅的声音:“季菡,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
西蒙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白衬衣领结皮鞋,头发全部梳起来露出深邃完美的脸。
不愧是欧洲贵族出身,他的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我找不到你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一期一会是说的这个展览,更是我和你,这原本就是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看的,作品集。”
这一刻,全城大大小小的公共屏幕,都已经转播成了西蒙表白的这个画面。
地铁,公交,机场,广场,大厦,包括了季菡现在这个小卫生间的显示屏。
他风度翩翩地,站在他一期一会的个人展门口。
只说完那一段开场白之后就不再开口,带领着摄像机缓缓地朝着展览室里面走过去。
大家最开始看到的是一组摄影照片,就是之前西蒙在杂志社给季菡拍的那些照片。
镜头非常清晰缓慢,有时候去拍拍展览作品,有时候再朝着西蒙转过去。
西蒙眉眼温柔,眼中的柔情宠溺都快要溢出屏幕来。
照片往里面是一组油画,季菡看出来了,是她和罗晚晚逛街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商场。
再之后是稻田,稻田中间小村落里的烛光晚餐。
接着是两人逃跑时候的大黄狗,三轮车,日落前的湖面,最后的小城。
他用油画素描摄影等各种形式,将两人这两年多来的相识相处全部重演,就连她怀孕时候的照片都有。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如此优秀出色惹人瞩目的一个男人,用这样艺术柔情又高调的方式对一个女人表白…
哦,应该也算不上是表白。
最主要是这个女人是季菡,她有各种各样数不清的绯闻。
西蒙的表情那样温柔,看着一幅一幅画或者照片,就像看着他的全世界一样。
这一刻全城的女人的心都碎了。
季菡却是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马桶上,她的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怪不得之前在小城的时候,西蒙从来不让人上去他那一层楼,因为那里的所有物品作品,都是关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