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季菡有样学样回答她：“谢谢，你也是。”
邹佳妮也补妆，就季菡没那么多讲究，洗了手便去机器那边烘干。
风筒的声音呼呼的，邹佳妮提高了音量，开口一点没有扭捏和犹豫：“我想要追沈昊，可以吗？”
大概是见多了罗晚晚和顾子茜那样做作的人，季菡对这个芥蒂了好多年的邹佳妮居然没那么多排斥。
回头看着她笑，满脸的真诚坦然：“你追他，完全不需要问我的同意许可。”
邹佳妮耸耸肩膀：“好吧，既然你跟许大小姐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丝毫不需要顾忌了。”
“祝你好运。”
许文怡对着镜子抿抿唇膏，祝福的话出口听不见一点点好意。
季菡的手烘干了收回来，风筒的声音便停下。
洗手间里的气氛安静过了头，季菡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记得没错的话，以前你喜欢的人不是苏沛白吗，现在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一辈子这么长，不小心走进一条死胡同了，我还不知道掉头回来重新走啊。”
点头，似乎是这个意思，苏沛白那人倒真像个死胡同。
邹佳妮在镜子里看了季菡一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不过啊，我还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抢了你老公又嫁给你儿子了，为什么这辈子我净捡你的剩。”
呸呸呸…
季菡连连呸了几声，她这个人类的心灵导师说话，怎么一点都不顾及人的心里感受，说什么上辈子老公儿子的，季菡觉得心里膈应地很。
不愿意再跟她多说，季菡转身从洗手间里出去，许文怡喊了她一声追上来。
回身挽着她的手，走出些距离，季菡才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你舍得吗？”
虽然季菡没有明说，但是许文怡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话。
她眼睛平视着前方，语气淡淡回答：“这样最好。”
这样最好…
邹佳妮除了嘴毒一点，还有上学时候跟苏沛白有过一段牵扯，其他不管什么都是顶尖，跟沈昊非常匹配。
最主要的是，她恰好出现在沈昊对季菡几乎绝望的时候。
沈昊那么完美，他应该要得到一个干净美好的女孩子…这样最好。
那边三个人早已经落座，围着一大桌子丰盛精致的各色餐点，大眼瞪小眼。
季菡在苏沛白的右边坐下来，另一边坐的是许文怡。
邹佳妮姗姗来迟之后大家就动筷开吃。
在这种情况下吃饭，吃的什么合不合胃口抵不抵饿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股端着捏着的范er和气势。
苏沛白对季菡的照顾比以往更甚，她一个眼神还没出去完，下一秒钟那道菜就摆在她的盘子里。
于是席间季菡便只顾着埋头吃，许文怡和沈昊季念开着些荤素皆宜的笑话，偶尔邹佳妮插上一两句，气氛倒还没有多么尴尬。
然而季菡还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她是吃得最多，也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人。
苏沛白拍了拍她的背，给她盛了一碗甜汤端过来，语调柔和：“吃饱了？”
“嗯。”季菡点头。
季念坐在许文怡的旁边，但是因为餐桌很大，所以丝毫没有阻挡他看过来的视线，像绵延不断的白色丝线，几乎要将季菡裹成鼓鼓的蝉蛹。
他也暖声问：“菜还合你胃口？”
季菡笑着答：“很好。”
像是难得得到严厉的老师夸奖的小孩子，季念的脸上居然也露出非常难得的，有些过于诡异的笑容。
浑身一抖，季菡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多待了。
抬眼看大家都已经没有再进餐，季菡转头去看苏沛白：“不是说还要去看小白吗，我们早点过去吧。”
其实今天是没有打算去老宅的，这句话纯粹就是季菡凭空生出来的一个借口。
苏沛白也不多问，擦了擦唇角直接站起来。
季菡拿上包跟其他人告别，沈昊低眉垂眼没什么表情，倒是季念的眼神一深站了起来。
他直直地看着季菡道：“单独跟我聊聊？”
单独跟他聊？
季菡浑身一抖，上回在酒吧里那种恐惧冰寒又回来了，她面色僵硬强自撑着最后一点伪装：“改天吧，我要去看小白，晚过去他就睡了。”
她一边说着，然后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将背心靠在苏沛白的手臂上。
苏沛白微微侧身，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给她底气和力量。